兩人年輕時關系鐵得像兄弟，可這些年因運動和身份敏感，彼此避嫌，鮮少往來。
如今大運動落幕，塵埃落定，敏感标簽褪去，再見面，像是老朋友重逢，眼神裡都多了幾分暖意。
“走，上車說。”鹿老爺子擺擺手，帶着張遠道上了勤務員開來的黑色轎車。
車門一關，隔絕了外頭的寒風，張遠道憋了一路的急切終于爆發：
“老鹿，莉莉到底咋回事？判決下來了嗎？真就一點辦法都沒了？”
鹿老爺子沉默幾秒，臉上的皺紋在昏暗的車廂裡顯得更深。
他聲音低沉，帶着股不容置疑的肅穆：“她現在啥樣，跟我們鹿家沒關系了。”
張遠道愣住，眼睛瞪得像銅鈴：“你……你以前對莉莉管得嚴，可也疼她啊，咋現在說得這麼絕？到底出了啥事？”
鹿老爺子瞥他一眼，沒動怒，隻是歎了口氣，語氣複雜：“你還不知道她的身世吧。”
他點燃一根煙，煙霧在車廂裡緩緩升起，伴着他低沉的嗓音，把當年鹿柚甯與鹿莉莉被掉包的真相娓娓道來。
車廂裡安靜得隻剩呼吸聲，張遠道聽完，整個人像被雷劈了，眼睛瞪得老大，嗓子發顫：“你說啥？鹿……鹿先生才是我親外孫女？”
他身子往後一靠，腦子裡嗡嗡作響，眼前閃過那張在電視裡見過的面孔——
冷靜、沉穩，聰慧得讓人膽寒的鹿柚甯，那個被尊稱為“國士無雙”的年輕姑娘！
“天大的好事……竟然落在我張家頭上……”他喃喃自語，百感交集，心跳得像擂鼓。
說實話，他對鹿莉莉的感情向來不深。
小時候她還算乖巧，可自從張家被扣上“資本家”帽子，鹿莉莉就像變了個人，冷漠、算計、自私，單方面跟他們斷了聯系。
他當時還以為是自己這“黑五類”身份拖累了她，認她不認也算情有可原。
可現在真相大白，她壓根不是張家的血脈！
“我還替她找理由……”張遠道苦笑，聲音裡透着股自嘲，“沒想到她根本不是我外孫女。”
鹿老爺子吐了口煙圈，眼神冷峻：“她利用了我們，也傷害了甯甯。
這賬，她得自己背。”
張遠道深吸一口氣，腦海裡卻止不住浮現鹿柚甯的身影。
那女孩少年老成，氣場強大，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，硬是把一衆老科學家都鎮住了。
他心頭一熱，湧起股莫名的激動，可轉念一想，又有些羞愧。
“這丫頭……以後我得好好補償她。”他低聲道，心想，家裡那堆從前見不得人的寶貝終于有繼承人了。
鹿老爺子斜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甯甯不稀罕啥補償，你别給她添亂就行。”
張遠道：“……”
突然覺得，這親外孫女，比他想象中要難相處很多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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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鹿柚甯：啥？寶貝？鹿老頭你可别造謠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