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獄中,判了個有期徒刑。
我給黎年過完忌日之後就回到了國外,在國外長久生活了一段時間後,突然在信箱裡收到了三十封手寫信。
信紙有來自勞動所的,也有來自監獄的。
一個聯系人給我打來電話。
“沈青蓮女士,你好。”
“這些信是勞務人員黎琰臣先生在服刑期間給您寫的信,一般都是猶我們統一收集,一年僅發出一次的信件。”
“但是現在情況有變,黎琰臣先生——逝世了。”
黎年看見他父親眼裡冒出的火光,強撐着想挪動身體,卻被黎琰臣看作是逃跑的信号,将他摁在地上一頓暴揍。
「但我」“是的,請問您要為他舉辦吊唁會嗎?”
“這麼問有些突兀,不好意思,但是您确實是他近三年來唯一聯系過的人......”
“所以......”
我清了清嗓,聲音裡莫名染上一絲憂郁。
“抱歉,我做不到。”
“以後關于他的消息都不用再聯系我了。”
08
又是十年過去,我從大學裡辭職,開始拿着攢起來的小金庫到世界各地周遊。
世界環遊的同時,遇到了一位和我年紀相仿的單身男士。
同為在異鄉生活長大的中國人,我們仿佛一見如故,相談甚歡。
三個月确定了戀愛關系,一年内舉辦了簡單的訂婚宴,第二年便是領證和正式婚禮。
我們身上都曾經背負過一個孩子的性命。
也許是内心深處的同病相憐吧,我們彼此望向對方的眼神裡,都能看出眼底那抹淡淡的憂傷。
婚禮當天,親屬坐席上放了兩把椅子,一把是粉色的,一把是藍色的。
上面分别置放着兩個骨灰盒,一個上面灑滿了鮮花,一個上面貼滿了貓貓貼紙。
我和愛人相視一笑,走上殿堂,在婚禮進行曲中緩緩交換戒指,寫下誓言。
“咔嚓——”
這張親屬席上擺放着兩個骨灰盒的場景被自由攝影師捕捉到,投給了一家鼎鼎有名的雜志社,他們将這張照片作為最新一期期刊的封面,并主動找到我們進行采訪。
我大大方方向媒體講出了黎年這一生是一個多麼優秀、多麼棒的小孩。
但是隻字不提那些難過的過往。
黎年呐,媽媽幸福的同時,希望你比我更加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