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黎枝發現了自己。
樓宴京用指尖撚滅了那點猩紅,将徹底熄火的煙蒂扔進垃圾簍裡。
随後邁開長腿朝黎枝走了過去。
映着微弱的燈光,樓宴京躬身湊近,擡手用指尖在她眼睑的位置輕輕拂過,嗓音低啞而意味不明:“哭了?”
黎枝現在已經沒在哭了。
但剛落的那串眼淚卻早已将她的睫毛洇濕,使其顯得更加翹黑濃密。
她輕輕吸了下有些泛紅的鼻子。
下睫毛上還懸着一滴淚,嗓音黏糊,似有哭腔餘韻:“樓宴京。”
黎枝依舊驕傲而不服輸地挺直脖頸。
擡起的臉蛋接住微亮的路燈光,将她含淚的眼眸襯得更加水潤透亮:“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嗎?”
樓宴京沒好氣地哼笑一聲。
他彎着指節,輕輕蹭過黎枝的眼睑,忽地向上一挑,惹得她睫毛亂顫,那滴懸着在下睫的淚被撥樓宴京手上。
他低聲道:“我就這麼惡劣?”
黎枝閃着睫避開眼。
意識到樓宴京是在幫她擦眼淚,她别過臉,擡手彎起指節輕點了幾下:“是我現在隻有笑話可以看。”
樓宴京似若不服地輕聲淡嗤。
他眉尾輕挑:“誰那麼不識擡舉,敢笑話我們金尊玉貴的枝枝大小姐?”
黎枝哽着哭腔沒有說話。
“笨蛋。”樓宴京微躬着頸。
他摩擦着指節輕彈黎枝的額頭,嗓音壓得很低:“我是來哄你。”
黎枝輕顫着濕濡的睫毛看回樓宴京。
隻見他彎腰單膝跪在地上,将手裡一直勾着的塑料袋放到旁邊。
經絡分明的手隔着靴子輕捏她腳踝,随即昂首,挑眉看她:“受傷了?”
黎枝站着垂眼看他。
頭一回覺得,她跟樓宴京身高相差二十厘米,卻不需要踮腳仰首,而要低下頭來才能對視上他的雙眸。
黎枝沒再沉默。
她哼着鼻音應道:“嗯。”
樓宴京似有些不爽地輕啧了一聲,他拆着塑料袋:“坐,我看看。”
黎枝探着視線好奇看向塑料袋。
她撐着樹幹重新坐回長椅上,抻着白皙的天鵝頸:“那都是些什麼東西?”
樓宴京眼皮輕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