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(第2頁)

他見我沉吟不語,急道:「趙姑娘,可是有顧慮?家父家母都是出自書香世家,為人極和善的,我的婚事,他們說過,隻要我看中了,他們就滿意。」

我?我當然是有顧慮的。

我是黑妞,不是趙櫻。

我隻是個借了美人殼的醜女。

可對他的向往,與冰冷的現實,在我心間反複拉扯。

「我,我的家遠在東海之濱,我的婚事,自己可作主的,隻需知會姨母一聲。」

我聽到自己嘴裡,吐出了可恥的謊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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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靖川大喜過望,說好他回家禀告父母,三日後,讓媒人送聘禮過來。

他本想用馬車送我回去,但被我拒絕了。

我總不能告訴他其實我住在東山陰冷的崖洞裡。

那裡可以住着醜陋的黑妞,但絕不可以是風華絕代的趙櫻。

我有三日的時間,去想該怎麼圓上這個謊言。

夜裡,我厭棄地看着我真實的身體。她被我藏到了崖洞的深處。

臉如燒餅,黑如鍋底,眉如掃帚,腮肉足有十斤,真的是面似夜叉。

戲文中唱,常羨人間逐玉郎,天應乞與點酥娘。

意思是,如玉雕琢般俊朗的男子,上天也憐惜他,贈予他柔美的佳人相伴。

他般配的,永遠不會是黑妞。

他愛慕的,也永遠不會是黑妞。

我不由流下了眼淚。

我真是個無恥卑鄙又貪心不足的人。

那如玉一般美好的男子,我對他生出了不該有的貪妄之心。

「娘,我,我們,明,明日搬回,回村裡,舊舊宅吧。我,我給你尋了,名醫,他他,不方便,爬爬山到崖洞。」

娘親的病,越來越嚴重了,她幾乎已經起不了身,時不時地就昏迷不醒。

「我這身體無礙的,莫要浪費錢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