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謊成習慣了,信口胡編。
溫靖川不知想到了什麼,極溫柔地笑了。
「姑娘就是趙姑娘的表姐吧?真巧,沒想到我們有這樣的緣分。」
「待我和趙姑娘成親後,表姐與姨母就一起過來吧。她父母遠在東海,隻有你們這兩個親人,姨夫不在了,合該彼此有個照應。」
完蛋了。我跟趙櫻,一根芯子兩個殼,是無法同時出現在人前的。
我慌忙搖頭。
「沒事的,我們在省城的宅子大得很。到時候單獨劃撥個院子給你們住,再挑幾個伶俐的丫鬟伺候姨母,再說,姨母的病,人參是不能斷的。這是我做晚輩應盡的孝心,還請不要推辭。」
娘還不知道我要嫁人的事。
我更沒辦法憑空再變出個表姐出來。
原來,圓謊是這樣的難。
我腦子裡各種念頭,亂成一鍋沸騰的粥,各種可怕的後果和擔心的場面瘋狂翻湧。
「這是按大夫給姨母開的藥方抓的藥材,這匣子裡是上好的人參,大夫叮囑過,人參要煎服不可斷的。」
「表姐——」他牢牢地盯着我,微笑道:「日後就是一家人了。」
14
溫家送來的聘禮,堆滿了整個院子。村子并不大,村民們聽到動靜,紛紛扒門來看熱鬧。
「聽說是太守家來下的聘禮。」
「怎麼回事?獵戶家什麼時候來了個表小姐?你們可曾見過?」
砰地一聲,院門被砸開了,許月娘帶着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。
「黑豕,你滾出來——」
我從屋裡走了出去,平靜地看着她。
「你——」她神色由盛怒轉成震驚,又轉成迷茫。
「要嫁溫公子的,是你?」
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:「不,不可能的,怎麼會有人長成這樣?」
她面色凄然,突然搖了搖頭,哭着跑了。
那些議論的村民,陡然安靜下來,隻盯着我的臉呆呆地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