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宋隻是個引子,他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觑。
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裴叙的地盤上,即便不是裴叙動的手,也難免惹得一身腥。
裴叙的目光停留在刀口的地方,諱莫如深的眼神猶如寒潭,多了幾分意味深長。
「父親最近這是很缺錢?」
他身後的小弟有些坐不住了:「老大……」
但是裴叙已經擡起手,做了收槍的手勢。
「照他說的做,給他錢。」
幾個小弟不情願地下去安排了。
我挾持着沈宋坐進車裡,陸叔已經坐進去了,打開的保險箱裡齊整地放了一沓美金。
我松開了刀,腳踩油門到底,車跟飛了一樣從地平線上蹿了出去。
直到那輛車消失在黑夜裡,小弟才敢跑到裴叙的旁邊請示:
「老大,我們還要追上去嗎?」
裴叙沒有說話,左手半插在風衣口袋裡,朝着尾煙消散的方向伫立了良久。
破廟裡有人又叫起來:
「老大!裡面,裡面有新發現!」
裴叙推開門,走了進去。
平整的桌上,隻被人靜靜地放了一個「王」。
即便是沾上那個人溫熱的血,國際象棋裡的王,也依舊尊貴優雅,從不失範。
裴叙站在桌前,就這麼靜默地低眸看着。
他身後所有的小弟都低着頭,不敢妄動。
半晌,裴叙終于有了動作。
他抽出了他那矜貴的左手,修長漂亮的手指握着一直放在手心裡把玩的國際象棋,放在孤零零的「王」邊上。
帶着溫度的棋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出如出一轍的橡木色,很難說是不是來自同一盤棋。
但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是:
那是一個同樣至高無上的「後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