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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普車上,我咬着繃帶,手打着方向盤,熟練地處理着滿手的血。
那把尖刀剮蹭得太深,虎口血流不止。
陸叔以為把沈宋吓壞了,動手擦掉了他頸上濺的鮮血,露出半截白淨的脖頸。
這才發現這位沈家的黑道小少爺,從頭到尾都是鎮定至極,像是根本不在乎剛才那場差點動辄出人命的軍火交鋒。
「您沒事吧?父……父親。」
因為生疏的緣故,沈宋叫起來有些别扭。
我咬着煙,倦怠地敷衍道。
「死不了。你父親的命,多少人想要,道上半個億的懸賞都沒人收,閻王爺看到了都得繞路走,怎麼可能就這麼交待在這裡?」
我的眉眼輕輕上挑,從車後鏡看到了沈宋抿緊了唇,又開口打趣一句。
「如果可以的話,我的命,親愛的,父親希望你親自來取,嗯?」
鏡後看到了什麼,我的臉色忽而一變。
「低頭!」
後座的陸叔反應極快,摁下沈宋的頭。
兩顆飛速而來的子彈直挺挺地打破了窗,幾乎是擦着頭發絲過的,車窗應聲碎了一地。
劫後餘生的陸叔喘了口粗氣,怒罵一聲:
「裴叙這鼈孫瘋了,居然放冷槍!」
我的目光從彈孔上收回:「不是裴叙。」
陸叔抓狂:「那會是誰?還能是誰!」
像是突然在腦海裡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名字。
陸叔突然喃喃出口:「是霍枭?」
「是霍枭。」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沈宋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溫潤。
看傅叔投來詫異的眼神,沈宋開口解釋:
「彈道偏左,射擊的人是左手開槍。左手開槍能到這種準度的,隻能是霍家的那位。但聽說霍枭向來獨來獨往,很少和人結仇。」
沈宋頓了頓:「父親,你欠他錢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