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吸了一口的煙遞到沈宋的牙關裡,鼻腔裡吐出的煙霧缭繞着,點火閃的那兩下微弱紅光,映照着少年顯得有些局促的臉。
「咳,咳咳……」沈宋被嗆住,難得失去了表情控制,嗆得眼睛像被咬着舌釘的小狗,濕漉漉的,招人疼。
逗弄裝酷小狗的片刻溫馨還沒過去。
陸叔已經說了比較現實的問題。
「清越,如果裴叙知道,沈宋同你是一夥的,他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
「說晚了,他早就知道了……」
我打開車門,俯身往車座下一探,就摸到了想要的東西,拿出來放路燈下一照。
一個竊聽器,一個定位器。裝備齊全,滴水不漏,一看就知道出自誰之手。
惡犬咬得太緊,沈宋的眉尖輕蹙起來。
「父親,那我們現在去哪?」
「如果您現在沒有地方可去,父親,我家……」
「現在,還用不到你。」
「這裡,也不是他裴叙能說了算的。」
我走到店鋪的卷簾門前,利落往上一拉。
嘈雜的聲響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了出來,骰子在骰盅裡瘋狂滾動。籌碼碰撞,發出清脆又淩亂的聲響。
道上最亂的地下城,編織着所有人金錢、欲望、堕落的地方,不問來曆,狠者當道,不受任何一方勢力管轄。
我朝着沈宋張開手,手指打了個響:
「Suprise,帶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堕落天堂。」
5
十分鐘後,這位嬌生慣養的黑道少爺,對着狹小的單人間,忍不住抽了抽唇角。
「父親,這就是……您說的堕落天堂?」
我給了陸叔一個眼神。
陸叔會意,樂呵搓手:「這不是,沒錢嘛。」
錢,就裴叙給的這麼點了。三百美金,不省點花,指不定下次來錢能打劫到裴叙是什麼時候。
「你睡床,我和你陸叔睡外頭。」
沈宋有些别扭地打斷了我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