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仰着鼻息,就着烈火點上了唇間的煙。
「下一盤嗎?」
對面的人擺了擺手。
「我不會這個。」
我略有遺憾地扯了扯唇邊。
握着棋子,完成了自己最後的殘局。
火勢燒到房頂,電風扇帶着火花搖晃墜落。
轟然化作一片死寂。
罪火燃起,身死,道消。
16
沈宋跑出來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給他那個一直看不慣的二哥霍枭打電話。
那輛勞斯萊斯跟瘋了一樣地沖進現場的時候,現場隻剩下了一片灰燼。
霍枭沖下車,狠狠地抓住了沈宋的衣領。
「父親呢?」
沈宋也隻是半大的孩子,哪裡經得起這麼吓,一直掉眼淚:
「我不知道……父親叫我跑,我就跑了。」
「不知道裡面怎麼起了火,我想沖進去,但是那些人攔着我,我打不過他們!」
消防人員拉起了警戒線。
但這點對不守法的黑道來說,最沒用了。
霍枭翻窗進了現場。
裡面一片狼藉,勉強看出幾副人類骨架,也分不清誰是誰的。
隻有一個國際象棋裡的「車」從一個人類骨架的手心滾到了霍枭的腳底。
這種琉璃材質的象棋,經過那樣高溫的灼燒,依舊沒有化,讓人心顫。
作為霍家家主,他學會了沉斂所有的情緒。
但或許出于那點私心,霍枭還是低頭撿起了那枚棋子,握在手心藏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