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給誰聽。
大口的血從口腔溢出，郦明釋怎麼擦都擦不幹淨，聲音都在顫抖，“去找師兄……我去找師兄……”
可他腿軟得站不起來了。
他知道整個歸一宗，其他師兄師姐都不在，他沒感覺到他們的氣息。
“郦明釋……該報的仇也報了，以後……以後的路你自己走吧……我……我就不奉陪了……”
“放過……”
放過誰？
褚明曦已經沒有辦法回答他了。
“……師兄？”
“師兄？褚明曦？褚明曦！”
連明雅垂着頭，有些慚愧地補充了一句，“還不止……”
他知道大師兄正在閉關試圖沖擊金丹，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該在這時候打擾，這種小事他不該全部指望大師兄處理，襯托得他們像個廢物，可他真的沒辦法了。
歸一宗快要被夷為平地這話，真的不是他誇張。
喬明陽的院子被拆了，千秋子的院子也好不了多少，膳堂翻了，敬師堂的桌椅東倒西歪，宗門内各個地方似乎都有小師弟禍害過的痕迹。
根本就壓不住。
連明雅也奇怪，自家小師弟到底哪裡來這麼多的精力，并且雖然修為不高，但躲避逃脫經驗異常豐富。
“還不止啊……”褚明曦喃喃自語，他當時覺得才一天多而已，應當出不了什麼大事吧？可看連明雅如此憔悴的模樣，他心裡又忍不住懷疑。
“我就不出去了，明雅師弟，你将小師弟帶過來，還是安置在隔壁吧。”
唉……
連明雅一聽這話，立刻像是得到了聖旨，“小師弟變成狗了，如今明陽師兄正看着他。”
“……師尊呢？”
“去找高師叔了還沒回來。”連明雅這話說得怨氣十足。
褚明曦：“……”
這宗門沒了他是不是明天就得散啊？
褚明曦等了一刻鐘，喬明陽終于一臉疲憊地帶着汪傲天過來了。
是真的變成了汪傲天，而不是離開時隻是頂着狗耳朵，拖着狗尾巴，看到那經典比格造型，褚明曦狠狠地閉上了眼，希望是他看錯了，然而再睜開眼，看到的還是比格麗麗。
連明雅猛地後退幾步躲到褚明曦身後，團扇擋住臉，另一隻手在半空中凝集出一面水鏡，水鏡裡出現的卻是如今歸一宗的模樣。
要說整個宗門誰的水鏡用得最好，那必然是連明雅這個有空就對着鏡子欣賞自己美貌的弟子。
褚明曦看過去，隻見水鏡中花草樹木全部東倒西歪，就連石柱上雕刻的花紋都被拍散了，蹲在石柱上的小石獅沒了半個腦袋，至于喬明陽坍塌的院子和被掀翻的膳堂更是不忍直視。
“……外面麻煩明陽師弟和明雅師弟了，小師弟我會看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