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笙兒的《秦淮景》是一絕。”傅夫人吩咐服務生送到包廂一柄鳳頸琵琶,又搬了小闆凳。
這群太太正在興頭上,傅夫人要聽曲,她們也捧場附和。
文笙明白傅夫人是讓她多出風頭,在上流圈打響名頭。
家世不夠,才藝夠出挑,也是優勢。
畢竟程嘉興是一等一的優秀,她平平無奇會被吐槽不般配,遭人嫉妒。另外哪個優秀的男人不喜歡優秀的女人呢?傅夫人希望程家珍視她,而不是顧及傅家的勢力勉為其難的接受。
文笙坐下,按弦調了調音色,又戴上護甲,一邊彈一邊唱《秦淮景》。
彈到一半,門悄無聲息地漏了一條縫。
黑色的衣角掩在門縫裡,門把手上多了一隻屬于男人的手。
筋絡分明,略深的蜜色。
曲子沿着那條縫隙溢出,文笙的嗓音溫柔,吳侬軟語更是媚氣,走廊經過的幾名男客紛紛側目。
“徽園雇了女子樂坊了?”
“腔調好聽。”其中一名男客點評,“我小蜜是蘇州的,不如唱歌的女人軟。”
“哪軟?”他們調笑,“聲音軟,還是身體軟啊?”
幾名男客慢慢圍攏上來。
門口的男人捏緊了門把手,沒讓路。
他們對視一眼,清楚踏入這片地界的客人是非富即貴,沒必要得罪。
于是腳下刹車,又走遠了。
“嘉興?”程太太微微後仰,盯着門口。
文笙瞬間停下。
緊接着程嘉興走進來。
“母親,傅伯母。”其餘太太他不認識,隻颔首。
“你來遲了。”程太太指着文笙,“沒聽到笙兒的蘇州評彈。”
“聽了半段,怕打擾她,在門外等了片刻。”
程嘉興披了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,袖子有褶痕,是剛才門縫夾的,因為包廂焚着熏香,窗戶打開了三分之一,恰好刮風,他衣角被揚起,硬挺的材質飒飒生風,襯得他長身玉立,格外有儀态。
他走上前,“文笙?”
傅夫人笑了,“嘉興倒是不客氣,不喊文小姐,直接喊文笙了。”
太太們打趣笑,“我們礙事了,要不換一間包廂吧。”
文笙手足無措,看着傅夫人。
傅夫人正了正神色,“笙兒,嘉興是南航集團的總工程師,自己也有企業。”
她拘謹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