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母親下星期續費,換新的醫療團隊,傅家聯系了德國的腦科專家,包機請到療養院。”
她張了張嘴,喉嚨晦澀得發不出音。
其實文母的病情,是治愈不了的。
手術清除了腦部的血塊,縫合了斷腿,至于精神病,能緩解,不能康複。
任何一丁點的刺激,包括熟悉的物品,熟悉的環境,熟悉的人,都會造成她複發,攻擊人,毆打人,自殘,必須二十四小時的高級特護輪值。
傅家這八年,對文母可謂無微不至,仁至義盡了。
一方面是對外讨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,另一方面,親手養大文笙,替傅家辦事。
權富圈的大人物親生的公子小姐,也照樣聯姻。
何況她。
傅家豢養的一個小寵物罷了。
白吃了傅家的,白喝了傅家的,天下哪有沒有免費的午餐。
回到老宅,是七點五十分。
客廳裡,傅懷峰不在,他一向忙碌,基層巡視,日常會議,十天有九天碰不上。
傅夫人倚在沙發上喝牛奶。
“回來了?”
态度不算惡劣,隻是不笑,直勾勾審視着文笙。
文笙杵在那,垂着頭。
“打蔫兒了?”傅夫人放下杯子,“你連耿家的面子都不給,我讓你回家,你倒是賞我臉,真回了。”
傅時延摘了皮手套,擱在玄關櫃上,走到客廳,“您氣性這麼大,文笙不敢開口了。”
傅夫人瞪他,“你不幫她,她走得了嗎?”
“她耍小脾氣,即使留下,和世清也合不來,不如她冷靜了,再約耿家見面。”
傅時延說的有道理,傅夫人不那麼憤怒了,“約哪天啊?笙兒,聽你的。”
文笙偷偷瞟沙發上的男人,氣質一如既往鎮定自若,唯獨西褲皺了,褲腳部位有幾滴白色的污漬。
是他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