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樓高,穿堂風大,他手攏住煙,歪頭點燃,視線裡是旋轉的玻璃門。
大廳内,耿世清摟着文笙不松手,礙于傅夫人和不少富太太在場,她沒推開他。
“我爸媽想見一見你。”耿世清暧昧吻她耳朵。
她越是躲,耿世清越是非要吻她,吻頭發,吻臉,濕漉漉的舌頭一通舔,文笙受不了,撇開他,“大庭廣衆的,你沒完了?”
“大庭廣衆才秀恩愛,藏着掖着叫奸情!外界誇我們是天作之合,傅家和耿家才滿意。”耿世清又一把拽回她,牢牢地控制在懷裡,“傅時延認可我是妹夫了,咱倆的婚事你逃不掉。”
“你們瞧啊——”一名太太目睹這一幕,開口打趣,“耿公子和笙兒小姐蜜裡調油一樣,年輕人談戀愛真是黏糊啊!”
周圍的太太們附和起哄。
文笙不說話,也不笑。
太太們其實心明眼亮,她不情願。
哪個姑娘甘心和殘疾男人捆綁一生呢?
不過這圈子太現實了,太會演戲了,人人裝瞎,祝福着文笙,讨好着傅夫人。
“笙兒小姐腼腆,耿公子殷勤一些,女人嘛,是要男人寵的。”
耿世清表演型人格,又吻了文笙一下,“耿家出情種,專寵女人。”
太太們大笑。
傅時延叼着煙,寒風凜冽,吹得火苗忽明忽昧。
玻璃門映照出他的投影,他依稀在等待什麼,偶爾看一眼街道,偶爾又看一眼酒樓。
有二十歲出頭的新婚太太和二代小姐經過那扇門,一大半駐足回望。
夜色濃郁。
霓虹燈火分明綿延了數十米。
整座城市卻在他身後黯然失色。
像凝固的灰色調。
他是唯一灼目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