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耿世清被拘捕,耿家自然千方百計撈人。”程嘉興面不改色,“嘉佑是警察,他一貫秉公執法,您别插手了。”
程太太表情不友善,上上下下打量文笙,毫無征兆地伸手。
程嘉興一把扼住她手腕,氣勢凜然,“母親!”
程太太盯着他,“你幹什麼?”
“是您幹什麼!”他扼得用力,指關節白裡泛青,“不關文笙的事。”
“耿家的公子捅她,你逞什麼強?得罪了耿家,程家要登門賠罪的!”
程太太掙紮,扯痛了程嘉興手臂的傷,他依然不松手。
“我擋了一刀,耿世清的罪名由‘故意殺人’變成‘殺人未遂’,罪名小了,耿家會感謝程家。”
程太太仍舊盯着他。
“文笙是傅家的小姐,我救了她,傅家同樣感謝程家,于情于理,程家不虧。”
文笙小心翼翼在他身後。
這對母子,不像傅夫人和傅時延,吵歸吵,七分的關懷,三分的惱。
而程太太是三分的關懷,七分的愠怒。
颠倒了。
顯得生分不少。
她朝對面挪了一小步,“我和耿世清的恩怨牽連了程大公子,是我的錯。您要打要罵,是應該的。”
文笙任由程太太刀子般鋒利的視線剮剜着她。
“母親!”程嘉興警告的口吻,“您打她,過不了我這一關。”
對峙了好半晌,程太太笑了,“我為什麼打罵笙兒呢?”
她甩開程嘉興,拉住文笙的手,“和俞薇分手後,嘉興這些年感情也沒進展,我巴不得他有心儀的女人,隻是與耿家為敵,我難免有顧慮。他若是玩玩兒,不值得我費心,若是動真格了,我成全他。”
程嘉興眯起眼,沉默不語。
“傅夫人明天回國,我親自約她商量。”程太太拍了拍文笙,“笙兒,你先上樓。”
文笙一時不知道是拒絕,是同意。
傅夫人打算送她去外省,她不願意去;留下,大概率嫁給黃家的二叔當續弦,她也不願意。
既讓傅夫人滿意,覺得沒白養她、她對傅家還有價值,又暫時不嫁,不離開本市,隻剩下程家出面這條路了。
“文笙,你上樓吧。”程嘉興手勢示意她。
她回過神,前腳剛走出木廊,程嘉興面容陰翳,全然不見那副儒雅潤和的模樣,“您什麼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,你非常清楚。”程太太維持着笑容,“你娶文笙,我高興。”
程太太上前,一半傘檐遮在程嘉興的頭頂,“傅家那邊,我去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