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諾一咧嘴,蹿出寝室。
文笙追她,“英語老師本來嫌我不順眼,書沒了不是找倒黴嗎?你賠我書。”
宿舍大門泊了一輛車,剛熄火,黎諾圍着車兜圈子,文笙抓她,接連撲了空。
這時,車窗降下。
一張男人的臉映入文笙的視線。
她愣住。
陽光分外濃郁,照在玻璃上,男人笑意也顯得深邃了,“有一個哥哥不滿足,又認了一個弟弟?”
黎諾正愁沒機會躲開文笙,如獲大赦,“文笙的哥哥,不打擾了。”
文笙一動不動,摳着車門扶手。
傅時延打量她片刻,“不高興?”又打量幾棟宿舍樓,熱鬧極了,“今天出風頭了,程嘉興這場球賽倒是沒白赢。”
她終于動彈了,“你在學校安插眼線了。”
傅時延沒回答她,挪到另一側的座椅,空出她這一側,“上來。”
文笙上車。
“2月份安插的。”他衣服有香味,沒有煙味,“有男生欺負你,怎麼沒跟我提?”
“系主任說,大學是小社會,有人情世故,有小集體,慢慢會習慣。”駕駛椅挂了一條毛毯,她撚着羊絨毛,“校花,系花,她們才慘,很多無中生有的造謠,傍大款,陪酒女。”
傅時延哪句話都沒擱心上,隻擱心上一句,“你是什麼花。”
文笙揪下一簇毛,“班花。”
“沒評上系裡的?”男人故意逗她,“系裡是誰。”
她指着一個晾被罩的女生。
傅時延端詳了一會兒,“确實比你強。”
鴉雀無聲。
雙十年華的姑娘,論漂亮,多多少少不服氣。
文笙表情不大好看。
他悶笑,“你可以不經曆社會的人性複雜,善惡風波,在溫室裡生活一輩子。”她穿得單薄,裸着小腿的居家服,跑出寝室也忘了拿外套,傅時延拽下毯子,披在她身上。
他手沒抽離,撩開她耳鬓的碎發,“收拾行李,帶你出去一趟。”
“文笙!”陳哲沖過來,“你轉達姓程的,我兌現賭注了。”他将銅鑼扔在對面的垃圾桶裡,“長得不錯,心腸真他媽的歹毒,什麼損招”
陳哲罵罵咧咧走了。
文笙不吭聲。
傅時延的手滑到她肩膀,“外省的海棠和芭蕉開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