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髒六腑滋生出密密麻麻的蟲子,一會兒是燙,一會兒是疼,一會兒又是悶。
明知傅家不允許。
這段日子,傅阿姨草木皆兵,三番五次警告。
傅家已經不太平了。
一切根源,起始于她。
起始于這場錯位的,悖逆道德的糾葛。
如今,瞞着傅家,瞞着所有人,文笙明白,更是孽。
若非華菁菁抛下他,選擇了明哲保身,她一秒鐘都不會和傅時延錯下去。
“班主任和輔導員問我的考勤,你就彙報我闌尾炎手術——”
“呸呸呸!烏鴉。”黎諾托腮,“我說你去訓練了,8月份有舞蹈大賽,反正你是學校的文藝招牌,系裡會批的。”
文笙拎了一隻小的行李箱下樓,交給司機。
她穿着針織長裙,戴了貝雷帽,爬上車,“我拿了幾件衣服,一雙高跟鞋,四級的單詞卷子。”
剛才那個晾被子的校花,也是長裙和貝雷帽的打扮,傅時延笑了,沒戳破,“不醜。”
他極少直白誇人,“不醜”等于“湊合”,“可以”等于“好看”。
“那你會投票給我嗎?”她較勁。
傅時延若有所思,“一人有幾票。”
她回答,“十票。”
“投你一票。”
“能重複投。”
傅時延一本正經,“不重複,雨露均沾,給十個女孩投。”
文笙撇肩,背對他,伏在車窗。
車廂是他起伏的呼吸聲,漸漸逼至頸側,她察覺,一歪腦袋,毫厘之距。
傅時延開口,“喜歡海棠嗎。”
唇瓣似虛似實的刮過她唇,零星的胡茬底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