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座城市比家裡溫暖,他沒穿外套,棉白的襯衫,黑長褲,扣子系到鎖骨,顯得清隽聖潔。
他掏皮夾,付了款,掃她的興,“糊弄人的。”
文笙不理他。
沈承瀚也下車了,迎上他,遞了一支煙。
傅時延拇指和食指捏住,略微低頭,湊着火苗,猛吸了一大口。
“小姑娘涉世未深,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。”沈承瀚調侃,“寒山寺的三生三世鎖,鍍銅的鐵疙瘩,不值錢,99塊錢一枚,刻情侶名字,搶瘋了。”
海棠路風平樹靜,煙霧吹不散,向上升騰,熏得傅時延眯眼,“你挺了解市場價。”
沈承瀚無奈,“我在國内談了六個前女友,刻了五枚鎖,還有一個拴了姻緣結。”
傅時延咬着煙蒂,露齒笑。
“你呢?”
“沒刻過。”
“瞎扯。”沈承瀚啐他。
“真沒刻過。”他面不改色,“忙工作。”
“對!我他媽閑得慌。”沈承瀚罵罵咧咧。
文笙在一旁凝視傅時延。
他襯衫袖挽起一折,一手插兜,一手扶着煙,談笑風生。
時不時掃一眼不遠處的車流,人潮。
偶爾懶怠躬身,清理西褲的灰塵,偶爾挺拔如松,眼神梭巡着燈火,像是什麼也不在意,又像是什麼都唾手可得。
恣意,灑脫,深刻。
“我給華菁菁打電話,揭發你。”
、沈承瀚抽完一支煙,傅時延剩下小半截,不抽了,戳滅。
“你借口搬救兵,其實——”沈承瀚笑容狡詐,“你自己清楚。”
“清楚什麼?”傅時延面孔陰沉。
正是多雨的時節,氣候悶濕,他随手解了三粒紐扣,攏嚴了衣襟,不袒露,又涼爽,“你打個試試。”
沈承瀚不信邪了,翻通訊錄。
翻到華菁菁的備注,“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