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時延伫立在禮宴廳的出口，打電話。
他脫了唐裝外套，隻一件單薄的暗紅提花襯衫，風一吹，衣袂的一角掀動，露出一小塊勁窄精實的腰腹。
這年紀的公子哥，有不少發福的，吃喝玩樂、家族應酬，身材不免走形了。
傅時延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。
“時延，我的腳流血了。”華菁菁倒抽氣。
她在偌大的宴廳到處敬酒，走了一天了，腳踝磨出水泡，穿着禮裙蹲不下，傅時延挂斷電話，俯下身為她貼膠布。
華菁菁摟住他的脖子，維持平衡，傅時延一手攥她腳，一手貼。
力道輕，沒弄疼她。
文笙倚着對面的圓柱，這一幕，仿佛是千絲繞，繞在心頭，勒得喘不上氣。
“笙兒，你哥哥這樣有才有貌的男人，在子弟圈絕種了，我是不是很有眼光？”華菁菁面帶得意，她大多數是端莊的，識大體的，唯獨文笙在場，她總是較勁，高傲。
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。
“是華團長有眼光。”程嘉興駁回了她一句，“華家和傅家是口頭訂親，履行上一輩的承諾而已，又不是自由戀愛，談什麼眼光好壞。”
他輕描淡寫的，一點冷漠，一點藐視，惹得華菁菁表情不愉快，“程大公子，你對我的敵意不小。”
程嘉興不搭理她，走向傅時延，遞出一支煙。
“大哥。”
傅時延緩緩直起身，睨了一眼香煙，又睨了一眼他，“嘉興，你年長，你喊我大哥，是折煞我了，應該我喊你。”
“我年歲大，你輩分大，私下喊什麼無所謂，公開的場合，妹夫要敬重大舅哥。”程嘉興笑了一聲。
傅時延也笑，叼住煙。
摁下打火機的一霎，視線相對，他瞳孔一簇烈焰，程嘉興亦是火光一片。
“你娶不成。”
他音量低，隻有程嘉興聽得清。
“我不認為你有本事攔得住。”程嘉興前傾，與他交錯，肩抵着肩，“我和笙笙這杯喜酒，大哥是喝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