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相識二十多年,父輩知根知底,我才是最合适你的妻子人選。”華菁菁既憂傷,又癫狂,“你退婚,傅家同意嗎?”
“不同意。”傅時延坦然。
華菁菁笑中含淚,癫狂更甚,“是啊那你退得了婚嗎。”
“傅家為什麼不同意?”傅時延仍舊蹲在她面前,“因為你是華家的女兒,體貼,賢惠,有教養。倘若我母親知道,你私下如此狠毒,不惜收買我父親的仇人,拿我的安危當兒戲,肮髒的手段,腌臜的心思。你是女人,文笙也是女人,你在意清白,卻毀掉她的清白,這樣的兒媳婦,我母親容得下嗎?”
華菁菁盯着他,“女人的狠毒,是男人逼的,是你逼我的!”
她眼眶紅腫,渾身抽搐,“你對我一心一意,我會狠毒嗎?”她捂着胸口,“華家嬌寵了我二十九年,我接受你有情人,你的情人可以是豪門私生女,可以是明星,唯獨不可以是背景那麼卑賤的女人你在羞辱我,羞辱華家!”
“高貴與卑賤,從來無關背景,善良則貴,惡毒則賤。即使你出身名門,你口口聲聲别人卑賤,醜陋的是你自己。”傅時延掰開她手,拽出被扯皺了的褲子,“我未來的妻子,也許家境平庸,也許一無所長,必須純粹,仁義,沒有害人心。否則同床共枕,我怎麼安心呢。”
他整理着松巴巴的衣袖和皮帶,“傅家那邊,我不會揭發你的真面目,以免我母親覺得瞎了眼,不值得生氣,你好自為之。”
“傅時延。”華菁菁完全癫狂了,“我攥着你傅家的把柄,你甩了我,甩得太潇灑了吧。”
男人的陰鸷隐匿在綿綿笑意裡,這一刻,是殺人不見血光,“你幾乎連累了華家大房和三房,我饒了你,你敢威脅我?”
脖子傳來的窒息感,令華菁菁戰栗不止,“你解除婚約,我與你魚死網破——”
“你曝光試一試,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。”傅時延冷笑,“你是坐牢的罪名,傅家不至于。我父親已經辭職,而且上面顧忌他的政績,你用你後半生的自由換他僅僅是晚節不保,我傅家無所謂。”
“時延!”華二叔目睹他掐着華菁菁,不樂意了,“這是華家,不是你傅家,你太放肆了!”
“傅家的地盤上,你華家人也沒少興風作浪。”傅時延氣勢洶洶,“我沒追究你華家的放肆,你華家不要不識擡舉。”
華二叔一噎,太陽穴青筋暴漲,“傅時延你是對長輩講話嗎。”
“長輩先管教好自家的晚輩,再管我。”
華老大攔住華二叔,輕輕搖頭,“他不是你我認識的傅時延了。”
偌大的客廳,男人的喘息,女人的啜泣,此起彼伏。
“假如沒有文笙”華菁菁哭倦了,眼淚無聲地滾落,“你會娶我嗎?”
華二叔蹙眉,“文笙?”他和華老大面面相觑,“菁菁,你們結不結婚礙着文笙什麼事了?”
華菁菁仿佛什麼也聽不到,什麼也看不到,執着于傅時延的一個答案。
“假如世上沒有文笙,你不吵不鬧,傅家與華家大概率會聯姻。”
男人站直,俯視她,“不過,世上有。”
她哭出聲。
傅時延說完,轉身,往玄關走。
華菁菁忽然歇斯底裡,“你選擇了救我,縱然你有苦衷,終究是她心中的一個結!你一次次欺騙她,一次次丢下她,男女的感情,在反複的欺騙與抛棄下,生了裂痕,是無法彌補的。”
他一言不發,繼續走。
“傅時延你們注定沒有善果,我睜着眼,等悲劇的那一日到來。”
傅時延背對華菁菁,駐足。
良久,邁下台階,平靜離去。
文笙接到傅時延的電話,躲在陽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