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喇喇趴着，翻書，“嗯。”
傅夫人僅存的僥幸，崩塌了。
“你放肆！”她渾身哆嗦，“結婚、退婚，是天大的事！你竟然瞞着父母！你和傅家、李家的長輩商量了嗎？”
“我商量了，您忘性太大。”傅時延合上書，坐起來，面孔微微蒼白，“您不同意我解除婚約。”
傅夫人噎得喘粗氣，“我既然不同意，那你還擅自做主去華家退婚？
“世上不是隻有華菁菁一個女人，傅家兒媳有的是人選。”傅時延鎮定自若，“我替您挑好的。”
他雖在笑，眉峰淩厲鄭重，俨然一副不容她插手、不容傅家幹涉的态度了。
事已至此。
傅夫人徹底冷靜了，搬了椅子坐下，“你挑了笙兒啊？”
傅時延含了一粒止痛藥，“我沒這麼說，是您說的。”
“你覺得我接受嗎？”傅夫人不急不躁，心平氣和，“暫且不論笙兒是傅家的養女，就算她與傅家沒關系，文家有污點，笙兒和耿世清的那段過往又難堪，傅家的兒媳婦不可能是這樣的姑娘。”
“華菁菁比文笙差了十萬八千裡，您不是也同意娶進門嗎。”
傅夫人腦子一懵，“菁菁怎麼了？”
“訂婚宴，以及華夫人的葬禮，我作為未婚夫，準女婿，是不是無可挑剔？”傅時延注視着傅夫人。
“是”
“華家，權貴圈，提到我傅時延，對得起華菁菁嗎。”
他少有的威懾，嚴肅。
傅夫人氣勢弱了，“對得起。”
“解除婚約是華菁菁的問題，我在外、在内，沒有過錯，不影響傅家的名譽。”
傅夫人恍然大悟。
怪不得。
他大操大辦，原來是攢口碑。
所有人被算計在這個局中，華家表面是風光了，退婚之後的罵聲，流言，也得吃啞巴虧了。
華老大甚至要捧着、哀求着傅時延，放華家一馬。
在場合上碰到，華家永遠低一頭。
“時延，你好大的道行啊。”傅夫人欣慰笑了。
“您在調查程嘉興和父親有無血緣吧。”傅時延戳破。
傅夫人頓時不笑了。
“海靈是我的人，您與舅舅在包廂的談話，她一字不漏竊聽，并向我彙報了。”傅時延拉開毯子，蓋住腿，悠閑側卧，“您認為我厲害嗎？”
他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，“程嘉興的心機城府，不在我之下。”
傅夫人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