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時延深呼吸,放開她,去隔壁東廂房。
“你不許再來。”文笙站起。
“求我,我也不來。”他腹部鼓脹,灼燙。
東廂房的門一關,她溜進廚房,煮了一碗面。
李家祠堂在後花園,一棟獨立的紅磚小樓。
文笙推開門,傅夫人跪在蒲團上,累得癱軟。
這歲數,跪兩個小時,膝蓋都腫了,文笙一手捧着碗,一手攙扶她。
“時延呢?”
“哥哥在工作。”
傅夫人瞥了一眼面條,“你煮的?”
“是蔥花面。”文笙小心翼翼,怕灑了,“來不及炖雞湯了。”
傅夫人一貫講究吃喝,煮面條必須是土雞湯和花膠湯的湯底,否則不吃。
“你倒是有孝心。”蔥花炸得香,荷包蛋鮮嫩,傅夫人餓得眼花,湊合吃了,“笙兒,阿姨今晚和你掏心窩子聊一聊,傅家待你們文家不薄吧?”
氣氛瞬間凝重,文笙抿唇,“傅家的恩情,我記得。”
“阿姨承認,你聯姻對傅家有好處,但給你選的對象不是官家子弟就是富家子弟,憑你自己的條件,你八輩子也攀不上。耿世清是廳長的公子,嘉興是市裡首富的大公子,阿姨沒虧你吧?”
提起程嘉興,傅夫人羞于啟齒,又忐忑不安。
萬萬不能引狼入室了。
結了親家,程太太和淮康不免有接觸,舊情加上愧疚,是一張王炸牌。
危機四伏。
“不嫁程家了,你去外省吧。”
文笙愣住。
“即使時延不照顧你母親,傅家保證照顧。”傅夫人不容她抗拒,“你在外省的住處我已經打點好了,如果時延找你,你通知我,我親自去攔截他。”
她垂下眼睑。
“見面三分情,分開幾年感情變淡了,疏遠了,你願意回來,阿姨不阻止。”傅夫人歎氣,“讓你們母女分隔兩地,是阿姨心狠了,你結婚那天,我準備上億的嫁妝補償你。你無論如何,也得走。”
文笙眼眶泛紅。
幾年。
母親哪裡活得了幾年?
她這一走,隻能等到母親的死訊了。
孝順了二十年,臨了,大不孝的結局。
傅夫人的意思是悄悄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