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夫人的意思是悄悄走。
瞞着傅時延。
倘若接母親出院,會驚動他。
而且母親才适應了南郊的環境,适應了新的醫療團隊,再折騰,反而排斥,刺激發病。
留在傅家的地盤上,是最好的。
除了傅時延,傅夫人更忌憚老夫人,不想捅這個婁子,打算要她一句承諾。
她主動走的,不是傅夫人逼走的。
“笙兒,阿姨求你了。”傅夫人抓住她手,聲淚俱下,“時延是李氏家族的繼承人,我唯一的兒子,他沒資格任性的——”
文笙呆滞了好半晌,抹掉眼淚,“我走。”
她前腳離開祠堂,傅家的保镖後腳進門。
“笙兒小姐答應了?”
“答應了。”傅夫人得意,“我養大她的,我了解。她重情義,單純心善,我一哭,一求,她沒轍。”
“不枉費您假哭演戲了。”保镖笑。
“時延的脾氣,我沒把握。”傅夫人笑不出,多多少少是恐懼的。
他發現笙兒消失了,大概率是一場天崩地裂的大風波。
可長痛不如不痛。
男人嘛,象征性痛苦一下,買醉、聽歌、飙車,“僞癡情”三件套。
這世道,情種滅絕了。
何況時延是事業型的,不至于為區區一個女人,一蹶不振。
“我剛到這邊,他警惕,先按兵不動。”傅夫人命令保镖,“三天後,安排合适的時間,你盯着笙兒上飛機。”
“那您呢?”
傅夫人終于有笑容了,“我在老太太面前繼續演戲啊!時延識破沒關系,隻要我死咬不認,老太太講道理,講證據,怪不到我頭上。”
“笙兒小姐在外省的住宅”
“不是什麼大豪宅,一套公寓,笙兒攢錢自己買的。”傅夫人部署得無懈可擊,“關鍵在于笙兒守口如瓶,我相信她會的。”
文笙一夜未眠。
天蒙蒙亮,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導緻醒得晚了。
她飛快洗漱,跑去戲園子。
園子位于遊廊的盡頭,塗了朱漆的廣亮大門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敞開,撲面而來的曆史厚重感。
傭人在前方帶路,引着她入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