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嘉興踏上石梯,一步步靠近拱橋的中央。
傍晚,暮色。
這一刻,他莫名覺得文笙不一樣了。
一貫的綿軟,無辜。
卻在無人處,藏着一股烈性。
他恰好捕捉到。
一霎消失。
“黑色薔薇是珍稀品種,李家的院子竟然有。”
文笙把薔薇撕成一瓣瓣,灑入池塘,“你留宿嗎?”
“留。”
李韻晟住在北邊一棟二層小樓。
凡是結了婚的,無論哪一房的公子,都是單獨住。
老宅面積大,屋子多,李韻晟是李二太爺的大公子,除了傅夫人,他在李家最尊貴,分配的小樓是數一數二的富麗堂皇。
客房也寬敞。
“留幾天?”
“四天。”程嘉興站在橋梁的高處,俯瞰橋下,“考察一個項目,順便和李氏集團的董事在逐月茶樓面談生意。”
文笙垂眸,“你和堂舅有合作。”
“我給李韻晟投資了。”他坦坦蕩蕩,“在本地,一大部分的企業,幕後股東是李氏集團。我并非不避嫌,而是避免不了。”
她不吭聲。
“所以,我不是沖你哥哥來的,無關私人恩怨,我是沖商機、金錢來的。”
程嘉興雙手撐在拱橋的桅杆上,手臂大開大合,襯衣緊貼着胸膛的輪廓,在晚霞餘晖下,結實又敦厚,“你擔心我算計他,擊垮他?”
文笙繼續撕花瓣,“你會嗎?”
“商場如戰場,我不保證。”
沒有欺騙和敷衍。
堂堂正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