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嫁嗎。”程嘉興伸直腿,動作随意,但神情莊重。
她抿唇,斟酌,“我配不上你。”
“什麼是配,什麼是不配?”他揚眉梢,“我不缺錢,不缺勢,我不需要有錢有勢的女人,我需要純粹和淨化我的女人。”
文笙不搭腔。
“笙笙。”程嘉興凝視她,“如果有一天,我隐居在南方一座小村莊,有院子,有花草,有一切你喜歡的東西,你願意陪我隐居嗎。”
“那你願意嗎?”文笙凝視一池的水。
“願意。”他不假思索。
橋上刮過一陣風,吹得他襯衫鼓起,飒飒烈烈,又不可捉摸。
“真的願意嗎。”
程嘉興的臉微微起了波瀾。
文笙繞過他,朝橋尾走。
“看來,你不願意,也不信我。”他怅然若失,“在你眼中,我别有所圖,不是托付一生的良人,對嗎。”
她步伐慢,幅度小,程嘉興的聲音在耳畔,時強時弱。
“笙笙。”他又一次喚她,“有人對你說了什麼嗎?”
文笙停下。
“關于我。”他語調平靜,透着探究,“我與你之間。”
“應該說什麼。”她亦是平靜,透着懵懂。
“我很壞。”程嘉興晦澀。
她心頭五味雜陳,走到遊廊的轉角,回頭望了一眼。
鴉青色的天,灰白的橋。
程嘉興整個人愈發深沉,消寂。
入夜九點。
傅時延去了一趟主廂房。
老夫人不在。
他又趕去祠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