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顆顆斷了的佛珠滾到傅時延腳下。
他面色蒼白,幾分荒誕,幾分不信。
“什麼叫笙兒不在了?”
“她走了。”
傅時延僵了片刻,越過傅夫人,固執去西廂房。
“笙兒挂斷你的電話,就去機場了,九點半登機。”
他渾然未覺,不肯聽,沖向屋外。
“我沒騙你——”傅夫人截住他,“笙兒二十歲了,獨自在外省生活沒問題。喬爾開除她,她去徽園耍性子,口口聲聲要工作,要賺錢,好啊!她既然有骨氣,愛自由,我成全她,她心甘情願走的。”
傅時延咬着牙,“心甘情願?”
傅夫人早有準備,掏出手機,播錄音。
“李氏集團的水太髒,勢力太多,時延娶了祝卿安,祝董會毫無保留支持他,‘利益盟友’永遠不如‘姻親盟友’牢靠。”
文笙細細弱弱的聲音,“我明白。”
傅夫人慈祥和藹,沒有一絲強迫,“時延不容易,他根基薄,和那群老奸巨猾的董事鬥,和舅舅、表哥們鬥,你也希望他有靠山,少辛苦一些,是嗎?”
辛苦二字,觸動了文笙,“是”
“你想回學校,回傅家,阿姨不趕你。你想走,收拾了行李,車在西院的門外。”
錄音一陣窸窣的雜響。
文笙拉着行李箱,“我想走。”
“到機場,和哥哥打個招呼。”傅夫人哄她。
“不打了”她聲音愈發弱了,“阿姨替我打吧。”
傅夫人關閉了錄音,也有一霎的哽咽,“笙兒顧全大局,懂事理,不讓傅家為難,你一個大男人比不上她嗎?”
傅時延五髒六腑的血液,猶如一注灼燙的岩漿,在腦顱爆炸,猝不及防的吞噬了他。
針紮一般刺疼。
他一口濁氣憋在胸腔,手掌死死地摁住那一處,忍住沒吐。
“去哪了?”
“青城。”傅夫人曉得,航班信息瞞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