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城。”傅夫人曉得,航班信息瞞不了。
所以她叮囑文笙坐大巴車,去煙城,付司機現金,不坐火車,不刷卡。
青城、煙城,傅家沒親戚,沒任何交集,她甚至調查了傅時延的圈子,在那邊也是空白。
茫茫人海,千千萬萬的男女。
從此杳無蹤迹。
傅家養活文母一天,文笙被這個累贅牽絆一天,會乖乖認命,聽話。
攥着人質,傅夫人不擔心。
“幾點到達。”他語不成語、調不成調,從牙縫往外擠,仿佛在吊着那口氣。
一旦氣洩了,便塌了。
“臨近午夜。”
傅時延身體狠狠搖晃了一下,“砰”的撞上門框,面色又蒼白了一度。
傭人吓壞了,扶住他,“京哥兒喲——快歇一歇吧!”
他站在大堂的正中央,瞳孔密密麻麻的血絲。
中午的一幕幕重演,姑婆那句“懸崖勒馬”,那句“你不後悔?”
一字字剜他的心髒。
“母親送走笙兒,姑婆您知道嗎?”
老夫人清楚,這一關,過不去了。
“韻甯沒說。”
他笑容慘淡,悲涼,“姜是老的辣,您真沒察覺嗎。”
“我猜到韻甯動手,沒猜到是動什麼手。”
“無論動什麼手,您應該通知我——”傅時延臉上那股悲涼,越來越濃,“因為您在老宅,我相信您,才放心留下笙兒的。您喜歡她,護着她,我踏踏實實去解決李家的麻煩,我信錯了嗎?”
老夫人看着他,熏缭的檀香遮住了面目,白霧下的傅時延,凜冽,失控。
她不禁打個寒戰。
想到自己的父親不惜與家族反目,抛下榮華利祿,自暴自棄,也要娶外籍的母親。
那麼瘋癫堕落,失去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