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麼瘋癫堕落,失去理智。
老夫人焦躁不安。
“程嘉興聯合舅舅陷害我,最陰險的手段奪取李氏集團,我不在乎家産,亦沒有半分私心。外公教導我長大,我隻為對得起外公,不辜負他的囑托和心血,保全李家上上下下平安。”
傅時延側過身,雙眸血紅,委屈,窒息,無助,席卷了他,傅夫人在他視線裡漸漸模糊,凝了一層水汽,“母親,也為了保全您,保全傅家。你們造下的孽,結下的恩怨,我一己之力承擔了,還不夠嗎?”
老夫人蹙眉,“造了什麼孽。”
“程嘉興的來曆,母親心知肚明。”傅時延握着拳。
傅夫人瞥了一眼老夫人,惶恐心虛。
當年,她相中了傅懷峰,傅老爺子蒙冤,她砸錢疏通、伸冤;傅家窮,她陪嫁金山銀山;時延的姑姑白血病,她又請了血液專家治療,千方百計拿下了傅懷峰。
有情分嗎?
長年累月的相處,又育有一子,終歸是有情分的。
隻是故事開始得不光彩,李家規矩大,她也怕“小三”的罵名,長輩們統統蒙在鼓裡。
後來,李家大宅收到過一封匿名信,傅懷峰有對象,馬上領證了,她橫刀奪愛。
這封信,輾轉落入她手中。
不曾曝光。
一藏,藏了三十三年。
她拽傅時延,“你别亂講!”
傅時延胳膊一甩,搪開她,整個人爆發了,“親子鑒定的報告出來了,您什麼滋味?昨天在茶廳,程嘉興茶杯的杯底有刺棱,剮破了手,您采了樣本,和父親的血樣一起送檢司法,是親父子嗎?”
傅夫人氣得呵斥,“傅時延,你閉嘴!”
“您容不下程嘉興,容不下笙兒,您隻容得下自己,可罪魁禍首從來不是别人,是李韻甯。”傅時延掉了淚,“如果不是笙兒告訴我,程嘉興和董事在逐月茶樓密謀,今晚他的陰謀就得逞了,您驕傲的兒子,變階下囚了。廢了我之後,下一個廢了舅舅,李家改姓程了!百年的基業,您有顔面見李家的列祖列宗嗎?”
她一哆嗦,手松了。
傅時延笑中帶淚,笑聲粗剌剌,刀割似的。
短短半小時,傅夫人眼睜睜光風霁月的傅公子,這麼潦倒,落拓,不堪。
他的眼睛,每一厘抽搐緊繃的皮膚,是怨恨,是怒火,不加掩飾,清晰赤裸。
“我守住李家,救李氏子孫,你們呢?我最親的人,我的親姑婆,我的親媽,你們卻算計我,剝我的皮,絞我的肉,是不是我撒手不管了李家敗的敗,瘋的瘋,傅家垮的垮,死的死,你們才滿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