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書恍然大悟,“傅時延與您一樣,最珍愛笙兒小姐的情義和天真。”
程嘉興将花燈浮在水面,一秒,熄滅了,“人性是,越珍愛什麼,越相信什麼,越不防備什麼。”
淩晨,李家老宅一片混亂。
醫生和傭人進進出出,忙碌着。
“京哥兒吐血了!”傭人去北廂房通知老夫人,“暈厥了半小時,剛醒——”
老夫人匆匆趕到東廂房,傅夫人已經在外廳。
傅時延躺在床上,袒露的胸膛紮着密密麻麻的針灸,一張臉蒼白得沒有血色。
地闆有一塊污穢,枕頭也染了血迹。
“韻甯啊韻甯,你造孽吧!”老夫人累得拄了拐杖,“京哥兒死在你手上,你怎麼和懷峰交待?”
傅夫人蜷着拳頭,又擔憂,又犟,“大伯和三叔溺愛子女,您瞧,李韻晟和李韻華什麼臭德行?不該做的糊塗事,我不慣着時延。”
“你心腸太硬。”老夫人勸她,“京哥兒成熟,有分寸,除了聯姻,傅家操過心嗎?他今天失了分寸,證明真喜歡笙兒,你阻攔他,後果是他恨你。”
醫生治療完,走出内室,“傅公子壓力大,又急火攻心,吐了好,淤血憋在心肺,反而積大病。”醫生開藥單,“他受什麼刺激了?”
房中鴉雀無聲。
“工作?感情?”
老夫人歎氣,去祠堂誦經祈福。
傅夫人直奔裡屋。
“你們休息吧。”她打發了傭人,獨自照顧傅時延。
他手冰涼,胸口的一根根細針,仿佛紮在傅夫人的皮肉,她不心疼,不難過,是假的。
忽然,傅時延睜開眼。
令人心驚的寒意。
陌生,詭谲。
傅夫人手一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