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包房的男人們哈哈大笑，“吳哥，他手太糙了，捏腳不舒服。”
他上前，卷着袖口，小臂的筋脈激凸。
“哎——”這次，是同伴攔住他了，“不允許跨省執法，違規！”
程嘉佑在警界号稱“鐵榔頭”，凡是會武術、格鬥的歹徒，派他出馬，他沒輸過。
這會兒，在氣頭上，下手沒輕沒重，後果不妙。
他腮骨鼓了鼓，沒動彈。
同伴報了警。
轄區的警方五分鐘到達酒店。
“程隊？”
“黃隊。”
為首的黃隊主動和程嘉佑握手，“大水沖了龍王廟啊——”
“你認識嗎？”程嘉佑懶得廢話，指着吳老闆，“挑釁我，侮辱我嫂子。”
“吳長治！”黃隊瞪眼，“欺負程隊的嫂子，你今天是踢鋼闆了！”
吳老闆下巴的橫絲肉抽搐着，“黃隊，你本地的，你做主！我是納稅大戶，你們不保我？”他怒吼，“一個外地的，沒資格管我！”
黃隊一揮手，下屬一鍋端了包房。
押出洗浴中心。
“程隊，您多包涵。”黃隊尴尬，“這個吳長治啊，是區裡的模範商戶，每年納稅幾千萬。什麼洗浴啊、足療、酒吧，他天天搧巴掌，要求‘跪式服務’，小費多，勢力大，沒人報警。”
“他大庭廣衆栽了跟頭，會報複吧。”程嘉佑神情謹慎，“我嫂子的安危，拜托黃隊了。”
“我盡力。”黃隊答應，“需要做傷情鑒定。”
文笙猶豫了。
工作是文芝阿姨安排的，第一天上班就不依不饒鬧到局子裡
吳長治是大老闆，業内的威信高，惹惱了他，本市的富豪統統不來消費了，洗浴中心的生意黃了，她豈不是坑了文芝阿姨？
“不做鑒定了。”她開口。
黃隊征求一旁的程嘉佑，“程隊，這”
程嘉佑沉默。
他懂得文笙顧慮什麼。
要麼，大案，判個十年八年，釋放那天，物是人非了，報案的也安全。這種，即使追究，大概率是拘留、調解賠償，根據傷情結果判一年半載，可吳長治有人脈，保釋太簡單了，家屬有錢，雇兇也簡單，她獨居，反而後患無窮。
“服務行業多多少少受委屈，尤其這地方，客人三教九流。”黃隊寬慰文笙，“如果你同意和解，我警告吳長治，以後别刁難你，我估計他識趣。”
文笙鼻腔酸疼，揉了一下，“和解吧。”
黃隊再次和程嘉佑握手，警車呼嘯而去。
“你流鼻血了。”程嘉佑遞給她紙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