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(第1頁)

客廳的打鬥聲漸漸弱了。n為首的黑衣人掀開窗簾,安撫文笙。n她探頭,司機那夥人挂了彩兒,倒在地上,呻吟着。n傅時延的這夥黑衣人,是專業玩格鬥的,基本沒大礙。n“笙兒小姐?”黑衣人奪她手中的晾衣杆,她攥得緊,手心全是汗。n“傅公子吩咐我保護您。”對方柔聲細語,拉住她,“我送您去醫院。”n去醫院n文笙本能捂住肚子。n黑衣人拿起沙發上的毛毯,披在她身上,“是檢查胎兒的情況,不做手術。”n忽然,距離最近的一名保镖撲向文笙,那架勢,似乎要活生生将她撞流産。n黑衣人一拳反擊,劈砍保镖的後脖頸。n“傅夫人不留,這個孩子絕對留不住”保镖啐出一口血痰,舔着門牙。n“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!”黑衣人踩住保镖的胸口,“真是傅夫人嗎?”n“除了傅夫人,誰有膽子滅了傅家的種。”n文笙眼眶一陣澀漲。n即使程衡波沒死,依然是衛生局的副主任,程家也确實高攀不上傅家。n傅懷峰提攜的司機,有朝一日超過傅懷峰了,照樣畢恭畢敬,卑躬屈膝。n是恩人,是主子。n但傅家的血脈,傅夫人甯可和傅時延撕破臉,都狠下心不要。n是多麼嫌棄她的存在,多麼瞧不入眼程家夫婦。n“綁到衛生間,等傅公子處理。”黑衣人交代完,攙扶文笙出門。n“我們輪流盯着,這夥人是六點進小區的,六點半上樓。”n她萎靡不振。n黑衣人不再多言了。nn秘書匆匆趕到傅時延的包間,“不出您所料,夫人派了一撥人,強迫笙兒小姐堕胎。”n男人閉目。n胸膛大幅度起起伏伏。n在克制。n沈承瀚寬慰他,“伯父退休了,伯母不得不替你謀長遠,你在董事會上的提議,沒人支持,是給你敲警鐘了,單打獨鬥太困難。祝雲樓是集團的定海神針,威望極高,連程嘉興都客客氣氣的,他輔佐你,可以震懾董事們,他叛變了,大家也無所顧忌了。”n男人沉默。n“你想娶笙妹妹,伯母想娶一個對你有幫助的兒媳婦,強強聯姻,你省心不少,伯母是好意,用錯了方式。”沈承瀚拍了拍他肩膀。n他睜開眼,“人呢。”n“笙兒小姐在醫院,很安全,夫人在老宅。”n傅時延松了松衣領,起身出去。n程嘉興的包間請了唱蘇州評彈的姑娘,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大手筆扔小費,鋪了滿地的錢。n公關部總監好色,大聲叫嚷,“脫一件衣服,小費一萬!”n有高管附和,“她隻穿了旗袍啊,豈不是脫光了?”n“旗袍,襪子,鞋,内衣,她脫一件,我結賬一件。”n他們興緻勃勃,姑娘們又怕,又急,瑟縮在椅子上。n程嘉興端起白瓷茶杯,修長的骨節一下下叩擊杯壁,注視門口的傅時延。n衆人循着視線也發現了他,氣氛一僵。n“姑娘們,撤了。”傅時延發話。n三個姑娘捧着琵琶,低頭一溜小跑,逃離包間。n“我掃興了?”他鞋底碾過鈔票,似笑不笑打量李韻華,“小舅舅這樣開心,小舅媽知道嗎。”n李韻華一臉不耐煩,“少提她!我李家養着她,她花我的錢,要學會裝聾作啞!”n“大舅風光的時候,小舅舅老實本分。如今,大舅倒台了,小舅上位,本色暴露。”n幾名董事和高管也打量李韻華,神色各異。n“當衆羞辱結發妻子,不念夫妻恩義,值得諸位追随嗎?追随他的下場,能好過他的妻子嗎?”n他們互相對視,安靜無聲。n“你們是生意人,還是流氓?”傅時延負手而立,面容陰駭,他驟然一生氣,格外的危險,“這是茶樓,不是會所,她們是唱曲的藝人,不是陪酒賣笑的女公關!”n包間裡男人們,經曆了勸導、斥責,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、恩威并施,全部垂着腦袋,服軟了。n“在李氏集團一天,遵守我傅時延的規矩,維護李家的口碑。你們應酬風月場,我不幹涉,在什麼地方辦什麼事,捅了婁子,我不饒他。”n傅時延教訓了一通,拂袖而去。n“他耀武揚威什麼!”李韻華惱了,傅時延是故意針對,給一個下馬威,讓在場的人明白,誰是李家的老大,誰是狗仗人勢。n程嘉興一邊飲茶,一邊若有所思。n傅時延那一句:這三大部門是集團的關鍵,你在意,我更在意。n他意識到,攪渾李氏集團這潭水,不應該這麼容易。n李家的子孫雖然不成氣候,畢竟是百年基業,傳承了三代,總有忠誠的心腹,何況傅時延成大器,有手腕有智謀,也不應該輸得這麼快。n他環顧了一圈包間,溫潤淡泊的皮相下,是精明狡詐的目光,“在座的,是否有人身在曹營心在漢。”n“程大公子是懷疑,我們之中有傅董的間諜嗎?”高管董事面面相觑。n個個兒演技派。n乍一看,真看不出問題。n越是無懈可擊,越是訓練過,越證明有間諜。n傅時延這招棋,算計得太漂亮了。n被打得節節敗退,也沉得住氣,咬牙死扛着。n程嘉興笑了一聲,“我随口一問而已。”nn傅時延回到老宅,南廂房的燈亮着。n窗子半敞,映出一男一女的影子。n在争吵。n“姑媽面前,你講的什麼話?辭了官職,委屈我了我埋怨過你嗎?”n“沒埋怨嗎。”傅懷峰翻了一頁書,“不當市長夫人了,你心氣兒不順。”n“市長夫人是體面,市長的公子更體面!”傅夫人關了窗,拔高音量,“你是市長,李家人敢得罪時延?集團下屬敢和時延犟嘴?你不是市長了,時延的地位、勢力又不一樣了。董事,高管,比他資曆深,在本地的人脈廣,他壓得住嗎?”n傅懷峰心煩意亂,“是時延勸我辭職的!他作風謹慎,一定有他的考慮。”n房門這時“砰”地踢開。n傅夫人吓了一跳。n庭院風大,傅時延衣褲單薄,刮得烈烈鼓動。n他一手勾着車鑰匙,一手插兜,白皙如玉的眉目,藏了陰狠的味道。n“聊什麼呢。”n傅時延邁一步,悍匪一般的氣場,驚得傅夫人退一步。n“是在聊得逞沒得逞嗎?”他站住,“您是一而再挑釁我的底線。”n入夜,晚霞紫得發黑。n綠琉璃瓦的拱形屋檐上,停着一排鴿子,文笙住在老宅的那幾天,最愛喂鴿子,喂金魚,糟蹋花草。n老夫人精心培育的白牡丹,隻剩一朵了。昨天,老夫人望着光秃秃的牡丹園子歎氣,池塘裡那條鳳尾金魚也撐死了。n“您安排人綁架笙兒,逼她打掉孩子,想過我會怎樣嗎?”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