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5章(第1頁)

“蜜桃是形容男人嗎?”他皺眉。n她趴在他腹部,硬邦邦的肌肉,“形容男人什麼?”n“其他男人,我不了解。”傅時延一本正經,“形容我,是長茄子。”n“為什麼啊。”文笙又撫摸他股溝的線條,亦是硬邦邦的,“長豆角不行嗎。”n他一噎。n本來,是逗一逗她,臊一臊她。n她面紅耳赤的樣子,格外讨人憐。n結果,她太純了。n倒是襯得他又壞,又浪。n“還難受嗎?”傅時延轉移話題。n“難受”文笙點頭,“我不懷了,移植給你吧。”n他悶笑,“移植得了嗎?”n“你是總工程師啊,你研究一個專利,替我懷。”她腔調委屈。n“胡言亂語。”傅時延梳理着她一團糟的長發,“星期五是文叔叔的忌日。”n文笙的喜悅、嬌憨,這一刻消失了。n“你恨不恨他?”n“他背叛了母親,有了私生子,文家的災難,他是罪魁禍首。”她抿唇,一字一字地蹦,“可曾經,我是他唯一的女兒,他疼愛我,養育了我十二年他不是好丈夫,算是好父親。婚姻的錯誤有母親評判,我隻評判他作為父親。沒有虧待我,我擁有很好的生活,他有惡,也有好。”n傅時延手從她烏發間滑落,“假如,文叔叔本可以活着。”n“他活着,母親再恨他,起碼有盼頭,不至于精神病。”文笙翻了個身,自下而上望着傅時延,布滿胡茬的下巴幾分滄桑,幾分成熟。n驚心動魄的味道。n“我在想,父親自殺之前,是不是為了保住我衣食無憂,和别人交易了。”n傅時延身軀劇烈一顫。n文笙是清澈的,迷茫的,“哥哥,嘉興答應幫我查。”n他喉結一滾。n不着痕迹地攥緊了拳。nn傅時延趕回李家老宅,是淩晨。n王府大門的金色燈籠亮着,他下車,直奔祠堂。n二樓的卧房裡,傅懷峰在讀《史記》。n“入夜起風了。”傅時延脫了西裝,“祠堂陰森,您回東廂房休息吧。”n“你讀過《淮陰侯列傳》嗎?”傅懷峰沒理會,自顧自問。n“出自《史記卷九十二》,西漢開國功臣韓信,擊敗魏國,北伐燕國,圍殲楚國,逼得項羽和虞姬在烏江自刎,留下千古絕唱《霸王别姬》。韓信是一代枭雄,遺憾是,下場被誅殺了父母兄弟三族。”n“我記得你理科很優秀,原來也精通曆史。”傅懷峰鄭重其事合上書,“嘉興的下場,是韓信嗎?”n卧房一片死寂。n唯有窗戶刮過的風聲。n“我與他,有一個是。”n傅懷峰緩緩起身,四目相對,他眼球渾濁,顯得蒼老了,“嘉興赢了,不會放過父母兄弟,他自己也走上窮途末路。他養在程家,你養在我膝下,父子情分終究是咱們更多,我自然最在乎你的安危。”n事已至此,傅懷峰不得不作出選擇了,一個兒子保傅家,一個兒子滅傅家,他非常清楚,選擇哪個。n“我昨天和菱花見面了。大約是嘉興,喊你母親去鬧了一場,不肯讓菱花原諒我。”傅懷峰停在窗前,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樣,“菱花顧念舊情,可嘉興心狠,他報複我,報複韻甯,我和你母親認了,隻是傅家李家不能毀在我們這一輩。何況,你扛着,妨礙了他,他連你也毀掉。”n傅時延一張臉無波無瀾,坐着。n“程嘉良在瀾本公館有一個情人,懷孕四個多月了,你認識嗎?”n“人間天堂的花魁,見過一面。”n傅懷峰嗯了聲,“她掌握了嘉興給老程下藥的證據,以及人間天堂洗錢的賬戶。她不僅僅是老程的情人,是嘉興的間諜,助手,心腹。她既有物證,也是證人。”n四四方方的卧房,又陷入死寂。n“下藥,洗錢,無論哪一項曝光,嘉興難逃一劫。”傅懷峰語氣沉重,“你去威脅他,當面談判。”n傅時延斟了一杯水,水是涼的,他喝了一口,“花魁會服從我嗎?”n突然。n窗台處,響起程太太的聲音。n是餐館的對話。n傅懷峰用手機錄音了。n到底是混過權力場,太精明,也太冷靜了。n“菱花已經親口承認。”傅懷峰凝視着窗外一輪明月,“你拿着錄音找那個女人,她若是聰明,不需要你再廢話。”n傅時延像是被點了穴位,一動不動。n良久,笑了一聲,“程阿姨是真心的。而父親,姜是老的辣。”他站起,“您對程阿姨是真心嗎。”n傅懷峰身型略一晃,“有過。”n“現在沒有了嗎?”n“滄海桑田。”傅懷峰視線從月亮移到窗棂下的薔薇,“時延,權力場和名利場,人人是虎狼,我不做虎狼,便做魚肉,任人刀俎。”n“這是您,給我上了一課。”傅時延繼續笑,“其實,程嘉興像您。大局面前硬得下心腸,敢算計,敢利用。”n“他像我,足夠了。傅家的血脈,總該保留你一個有情有義的子孫。”n傅懷峰轉身,看向傅時延,“你赢了,會放嘉興一馬嗎?”n傅時延掂量着擱在桌上的信封,“他動文笙,我放不了;不動文笙,即使他摔下萬丈懸崖,我也拽他上來。”n傅懷峰得到想要的答案,扶住窗子欄杆,揮了揮手,示意傅時延出去。n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