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0章(第1頁)

傅時延沒理會她,揚了揚下巴,“喂它。”n文笙伸手,長頸鹿舔她掌心的樹葉,“哥哥,它舔我眼角的小雀斑,可以祛斑嗎?”n“不可以。”他謹慎,一手握她膝蓋,一手扶她腰,防止她跌落。n“你說的舔一口就祛斑了。”n“我說我舔。”傅時延仰頭,脖頸和下颌抻成一條直線,骨骼淩厲,削瘦,“它不刷牙,舌頭髒,有菌。”n她俯視,“給它刷。”n“文笙——”他惱了,“你故意惹我是吧。”n傅時延的眼眸生得漂亮,偶爾炯炯有神,偶爾深邃莫測,越是陰晴不定,越是神秘迷人,好似一張粘網,吸引着飛蛾。n離開鹿園,去狐狸山,文笙走一路,打量他一路,她從未這麼專注,這麼癡迷看過他,他不自在,“你看什麼?”n成熟魅力的三十歲,眼尾添了淺淺的皺紋,文笙喜歡他的皺紋,是歲月的味道,獨屬于傅時延的韻味。n“哥哥。”她調侃,“為什麼是姐姐騎着爸爸?”n他加大步伐,甩了她。n文笙跑着,擋住他,“男人的法定結婚年紀是二十二歲,我今年二十歲哥哥,在小女孩眼中,你像四十多歲的。”n“站穩。”他訓斥,“毛毛躁躁,跑什麼?”n“你怎麼不答複我?”她湊近,眨巴眼。n傅時延表情寒恻恻,“答複什麼。”n“你娶我,是不是你的福氣?”n“嗯。”他答複了。n文笙一愣。n“是。”傅時延看着她的眼睛,又重複一遍,“你嫁我呢?”n文笙抿唇,“是倒黴黴氣!”n他沉着臉拽她,沒拽住。n秘書挂斷了電話,匆匆找傅時延彙報,“查到花魁的下落了,在泰國的娛樂會所賣藝,花名叫妮妮。國内的姑娘去東南亞行情都很好,她暫時是舞台表演,跳豔舞,有消息月底會接客,公開拍賣。”n傅時延點了一支煙,靠着牆,“消息準确嗎?”n“送花魁出國的保镖,是您月薪三十萬收買的,程嘉興才開價五萬,他百分百忠誠您。”秘書斬釘截鐵。n“孩子保住了嗎?”n“堕了。”n傅時延意料之中,“男女?”n“是程家的大小姐呢。”秘書譏笑,“程嘉良有二子,長子是野種,沒什麼情分,幼子又常年不回家,他盼着老來得女,承歡膝下。而且,他怕葉柏文不接受弟弟,若是妹妹,哥哥大概率不舍得。”n“妹妹是哥哥的心頭肉。”傅時延望向狐狸山,文笙趴在牆圍上,烏漆漆的麻花辮一左一右翹起,細白的小腿裸露着。她不耍脾氣的時候,乖巧可憐;耍脾氣的時候,活潑伶俐。n他語氣不由溫柔了些,“沒有血緣,不舍得,有血緣,更不舍得了。”n秘書循着他目光,也望向文笙,“在您這裡,沒血緣,勝過有血緣,您是最舍不得妹妹的。”n傅時延叼着煙笑,“所以,她倚仗我不舍,要戳我一刀,也戳傅家一刀。”n遠處人流攢動。n這時,一個賣野果的中年男人轉悠到文笙面前,“文小姐,買果子嗎?喂白狐狐的。”n“多少錢啊。”n“有緣人,自取;沒緣分,不賣。”n文小姐n她蓦地回過神。n男人打開的鐵盒裡,是碼放整齊的一包包野果,其中一包的底下,藏着錄音筆。n文笙隻覺得心髒狂跳。n原來,‘車禍’是程嘉興試探她。n一旦她交出‘假錄音筆’給傅時延,‘真錄音筆’不可能到她手上了。n‘交易’作廢。n程嘉興以後不僅僅折騰垮傅家,連同她,也沒有好下場了。n文笙迅速将錄音筆塞進袖口,挑揀了一包野果,面不改色和傅時延揮手,“哥哥,我買了。”n秘書過來付了錢,又返回傅時延身邊。n“花魁喪女,在泰國會所毫無尊嚴活着,程嘉興是幕後黑手,她恨不恨?”n“恨之入骨。”秘書猜到他的心思了,“我馬上安排,接花魁回國。”n傅時延朝文笙走過去,撂下倆字,“保密。”n狐狸山的遊客來往擁擠,傅時延立在她身後,手臂圈起她,護在懷裡,“買了什麼?”n“野果。”文笙晃了晃塑料袋,“那隻洞裡的白狐皮毛真水靈,像殷商的蘇妲己。”n傅時延逗她,“你也是蘇妲己。”n她扭頭,明知故問,“我是妲己,誰是纣王啊。”n他曉得她愛聽什麼,偏偏不慣着她,“黃老太爺。”n“你又提!”文笙暴躁。n3月份,和耿世清的聯姻黃了,傅夫人差點把她嫁給喪偶的黃家大公子,傅時延不哄她,反而吓唬她:不嫁黃家的大公子,便嫁黃老太爺,黃老太爺帕金森,沒辦法同房。n實際上,他哪裡忍心。n“黃老太爺高齡,家産豐厚,他死了,你不虧。”他悶笑,“為了小傅傅,你委屈一下。孩子一降生,先繼承黃家的财産,再繼承傅家和李家的,我也不工作了,跟着孩子享福。”n“憑什麼我嫁老頭子,你不娶老富婆?”n傅時延一本正經,“老頭子有心無力,老富婆不行。”他貼着她耳朵,解釋了一句,她瞬間面頰通紅。n“小傅傅不中聽。”她不樂意,“小笙笙好聽。”n“女兒小笙笙。”傅時延順着她開心,“兒子小黃黃。”n“你沒完了——”n他笑出聲。nn程嘉興在程氏集團召開了董事會,随後,又去了一趟醫院。n黃昏。n他推門而入。n程嘉良正在輸液,警惕盯着他,“你來了。”n“父親的精神不錯。”他居高臨下審視,“我叮囑了醫院,用最好的藥,以及最安靜的治療環境。不允許探病,尤其傅時延。”n“囚禁我嗎?”他挑明了,程嘉良也挑明了。n程嘉興笑了一聲,“傅時延圖謀不軌,影響父親休養,我是為您的安全考慮。”n“威脅我安全的,是你吧?”程嘉良瞥了一眼門口,原本隻有兩個保镖,增加到六個了。n“你太放肆了!”一陣急火攻心,程嘉良眼前發黑,“你母親呢。”n程嘉興脫了西裝,挂在衣架上,很敷衍,“母親不舒服。”n“是不舒服還是不願伺候我?”程嘉良咬牙切齒,“當年,她娘家窮,又保守,她未婚大着肚子,被強迫嫁一個離異的老男人,她不肯嫁,哭着哀求我娶她!口口聲聲做牛做馬,報答我,伺候我她以為我高興,其實我厭惡。我讨好了她三年,她不稀罕,姓傅的才區區半年就睡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