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姆在廚房叮叮咣咣收拾,傅時延嫌吵,橫抱起文笙,去卧室。n“我不給其他女人養。”n他踢開門,又踢回去。n将文笙平放在床上。n“我可以不嫁你,孩子我自己養。”n“可以不嫁?”傅時延居高臨下,解開三顆紐扣,大片的肌肉袒露至腹臍,“你倒大度,借精生子?”n枕畔堆疊着他的睡衣,他彎腰,懸伏她上方,胳膊掠過,拿起長褲。n一抻,一俯。n胸肌和肩胛的骨肉凹陷,性感,野蠻,力量。n傅時延脫了西褲,穿睡褲,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,欲裸不裸,他目光似貪,似黏,盯着文笙的身體,一刻沒移開。n文笙十指抓着床單,每一顆毛孔在輕顫。n男人一張臉一寸寸放大。n他清俊溫朗的時候讨女人喜歡,胡子拉碴的時候也讨女人喜歡。n“發燒了?”傅時延盯了她一會兒,摸她額頭,微燙,微濕。n有汗。n不是燒。n“你緊張什麼。”他皺眉。n文笙意識到,誤會了。n面頰燙紅,推搡他,“你繞到床那邊拿壓我肚子了。”n“拿完了。”傅時延身軀傾軋下,越來越纏,“我知道你想什麼。”n她撇開頭。n“現在不行。”n“我沒想。”n“問醫生了。”他自顧自講下去,不理會她反駁,“四個月以後,胎兒穩了,力度輕一點。”n文笙惱了,坐起來。n四目相視,傅時延波瀾不驚起身,“如果太想了,有辦法纾解。”他整理了一下褲子,“入夜,我告訴你。”n他一番話,攪得文笙睡不着。n猜是什麼辦法。n偏偏,傅時延在書房加班,一直加到後半夜,她迷迷糊糊的工夫,他熄了燈。n根本沒進屋。n他在較勁。n那一口恨她的氣,憋在胸腔。n打不得,罵不得。n時好時壞。n待她壞的一霎,他也難受。n又不能當作什麼沒發生。n他在外,遭受一次磋磨,那股恨意便爆發一次。n恨自己拼了命護着、拼了命抗争,到頭來,他護着的人、争來的人,背後偷偷算計了他。n甚至,不惜結了仇,抱着和他分道揚镳的念頭。n傅時延跨不過這道坎兒。n庸碌膽小,是您下手的好機會。”n文笙趴在車窗,一旁的傅時延瞥她,涉及程嘉興的消息,有意避諱她,也有意試一試她。n“怎麼下手。”他問秘書。n“您已經深入了董事局内部,挖掘軍情太容易了。”秘書語氣笃定,“程嘉興拘留了,股東和高層們惶惶不安,程國章鎮不住集團,他心急如焚。程嘉興表面幫李家人,實際上對李氏集團下手,您索性學一學他的招數,對程家人下手,很公平。”n秘書又補充,“人間天堂昨晚查封了,停業整頓半年。”n文笙心髒一揪。n大部分娛樂場所是整頓一個月,整頓半年屬于特大處罰了。n即使解封,也輝煌不再。n傅時延這邊出手,比程嘉興出手更狠。n“畫什麼?”傅時延看着文笙在玻璃上描描畫畫。n“你的鼻梁。”她食指不停,“鼻梁好看。”n他笑了一聲。n車泊在美容院門口,秘書送文笙進去,介紹了經理和員工,一共十六個人,她留在店裡,秘書返回車裡。n美容院規模挺大,兩層樓。n一樓招待客人,藥浴汗蒸;二樓是美容整形,有八個小房間,四個貴賓間。n在東城區,這家的生意數一數二。n否則也入不了傅時延的眼。n文笙坐在沙發上翻資料,各類醫美項目的價格,專業儀器,手術翻得她眼花缭亂。n她年輕,皮膚遺傳了文母的好底子,平時洗了澡,卸了妝,隻搽個乳霜,正兒八經的護理,完全是一竅不通。n有得學了。n“有多少人?”n“九十個。”前台打開電腦登記頁,“充值門檻兒是一百萬。有一位富婆,三年消費了三百二十萬,她每次來,是老闆親自接待。”n客戶相片是程太太。n文笙迅速浏覽了一遍登記表,除了程太太,九十個客戶,一半是傅家的熟人。n權貴圈和富豪圈,是‘圈套圈’,來來往往總有交集,混場面,是躲不開的。n“這位男客戶是人間天堂的鴨王,他私密部位文身了,文了‘韻蓉’,一星期保養三次。”n林韻蓉。n證券大佬的太太。n小情夫。n證券大佬戴綠帽子,純粹是活該。n結婚二十四年,出軌二十年,太太夠給他顔面了,換了傅夫人,豈不是和傅懷峰同歸于盡了。n“民營的萬安銀行孟副行長,他帶着初戀來隆胸,孟太太也帶着初戀來打水光針,夫婦倆在大堂撞上了!”n前台一聊八卦,很興奮,文笙不興奮,但好奇,“然後呢?”n“打招呼啊!”前台瞠目結舌,“孟副行長問太太,‘周三女兒家長會,你去,我去?’,孟太太說,‘我去吧,你忙。’,孟先生的初戀挽着孟先生走了,孟太太上樓了,互相可體面了!”n文笙意料之中。n吵一架,心情是暢快了,家醜外揚,孟副行長的飯碗也砸了,孟家的好日子沒了,圖什麼呢。n大佬們的太太,最務實,最清醒了。n這時,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推門進來,環顧了一圈,“你們新老闆是姓傅嗎?”n前台迎上去,“姓文。”n女人摘了墨鏡,審視文笙,“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