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一開,花魁一個趔趄摔在腳下,“救我弟弟!”
“你弟弟?”他蹙眉。
她語無倫次,“我有大姨和弟弟,在湖城的鄉下生活。半小時前,一群保镖闖入大姨家,強行帶走了我弟弟,我聯系文嘉興,打不通。”
傅時延面無表情審視她,“這是你的軟肋,更是文嘉興脅迫你的底牌,你不該瞞我。”
花魁顫栗着。
“如果你坦白,我安頓你大姨和弟弟,在我掌控下,文嘉興帶不走人。”傅時延掏出帕子,遞給她,“你後悔,于事無補了,先擦一擦臉上的雨。”
“我不揭發他了”她凄厲嘶吼,“文嘉興幹了什麼,我統統不了解,我要回文家!”
“一個叛徒,回文家,是什麼下場。”傅時延不疾不緩,掂量着帕子,“你救不出你弟弟,還賠上你自己。”
花魁跌坐在台階上。
傅時延注視庭院裡一簾雨幕,片刻,撥了文嘉興的号碼。
電話裡,傳來大氣磅礴的琴曲:刀劍如夢。
“時延,你終于找我了。”文嘉興一手握住手機,一手撫弄琴弦,“你比我想象中,沉得住氣,有風骨。”
“花魁的弟弟小寶,在你手上。”
“這麼直白嗎?”他笑了一聲,“我比你年長三歲,你如今有了兒子,我多多少少是眼紅的,隻不過娶妻生子講究緣分,無法強求。小寶智力欠缺,勝在聽話,我認一個弟弟,時延也要插手嗎?”
“你是搶了一個弟弟吧。”傅時延伫立在廊檐下,蒙蒙雨霧籠罩了滿院,“違法懂嗎。”
文嘉興發現他不是談判,是興師問罪,态度冷了,“我綁架了,打罵了?小寶的姐姐是我下屬,近期下落不明,我替她養育弟弟,盡一份心。這樣仁義的老闆,天下難尋了。”
花魁瘋了似的沖向遊廊,傅時延捂住她嘴,牢牢地摁在柱子上。
眼神震懾。
“我咨詢了小寶的病,并非無藥可治。雖然不像正常人聰慧健全,至少可以生活自理,識幾個字。”文嘉興指尖越撫越快,彈的不是曲子,是人心,是詭谲的氣氛,“小縣城醫療設施差,我接小寶在大城市治病。時延,你小人之心了。”
花魁瞪大眼,呻吟嗚咽。
“攪了你良宵了?”文嘉興意味深長,“笙笙懷孕,你倒是按捺不住寂寞,明天去湖城,是哪位紅粉佳人相陪?”
秋風揚起傅時延的風衣,雨濺在胸膛,一燙,一寒,他脊背一繃。
文嘉興是探底細。
他離開,文笙在老宅,十有八九不安全。
一場數小時的葬禮,都吃了不幹淨的東西,他一去數日,危機四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