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承瀚扭頭,“有把握嗎?”n“陶土娃娃有一男一女,男娃娃掉漆了,破損很多,女娃娃是嶄新的。”文笙掰手指,“兩個可能:一是,麗姐的兒子不喜歡玩女娃娃;二是,女娃娃近期買的。我問過西街的商販,這幾年賣陶瓷娃娃,不賣陶土娃娃了,麗姐卻說她兒子塗色。”n沈承瀚繞暈了,“實體店不賣,也許網上賣。”n“她兒子在徽城寄宿中學讀初一,寒暑假回家。上個月3号阿坤出獄,麗姐怕他劫持兒子,提前送回學校,至少四十天不在湖城了。”文笙分析得頭頭是道,“女娃娃的染料氣味刺鼻,夏秋季節家家戶戶開窗通風,如果娃娃染色超過四十天,一定沒有味道了,我仔細聞了,不超過一星期,證明她在撒謊。”n文笙倚着車門,“三天前,嘉興軟禁了花魁的弟弟,麗姐收到消息,将鑰匙封存娃娃裡,擺在最明顯、最危險的地方,蒙騙了嘉興和哥哥。”n傅時延笑了一聲,“原本,我擔憂禮禮随母。現在,随母也無所謂,母親腦子不是太笨。”n“你發現娃娃的玄機了嗎?”n他搖頭。n文笙锱铢必較,“我還擔憂禮禮随父呢!”n傅時延徹底笑出聲。n“證據,鑰匙,已經齊全了,吩咐二刀疤直接搶,放火燒了店鋪也行,再賠償。”沈承瀚在湖城是一天待不下去,一身的濕疹子,快毀容了。n“你猜程嘉興為什麼不搶不燒?”汽車穿梭在煙火氣的弄堂,傅時延摟住文笙,“萬一物證是分開保管的,逼得太狠,花魁和阿麗知道要遭殃了,把另一份交給警方呢。”n文笙指着街口的糖葫蘆串,“哥哥,我吃糖葡萄。”n沈承瀚靠邊停,“一萬塊一串。”n“哥哥有錢。”她拿了傅時延的錢夾,塞他手裡,“密碼我生日。”n沈承瀚掂量着錢夾,由衷感慨,“得罪男人,别得罪女人,尤其是男人心頭肉的女人。七千萬算什麼呀?我哄好笙妹妹,三年之内,李家的家産都被她搬空了。”他恭恭敬敬作揖,“笙娘娘,奴才小瀚子伺候您。”n文笙朝他背影喊,“脆糖衣!”n“喳——”n“野生的紫葡萄,種植的不吃!”n“喳——”他轉身,狗裡狗氣的,“我上山摘,沒有野生的,我馬上出省,哪有,去哪。”n“我等不及。”她得寸進尺。n沈承瀚的性子和傅時延一樣暴躁,一貫是女人寵着他,順着他,他心情好,相處融洽,心情不好,典型的二代子弟脾氣,“沒完了?打入冷宮!”n傅時延瞧她笑得一顫一顫的,“高興了?”n“承瀚哥哥扮小太監真像。”她央求,“哥哥,你也扮。”n“蹬鼻子上臉。”傅時延不搭理她。n“你長得白,也俊,胡茬刮幹淨了,比承瀚哥哥更像。”n念在她懷孕,欺負她容易動胎氣,他忍了,“我像太監,你像什麼。”n“笙娘娘。”n“笙嬷嬷。”n她偎在他懷裡,笑岔氣。n傅時延的襯衣口袋露出半個工牌,她好奇,拽出,“一組,8号,花名:二二。”n他猛地一奪,攥在掌心,“亂翻。”n文笙愣了,“哥哥你有花名了。”n“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。”他表情不自在,“名垂青史的英雄,哪個沒黑曆史?”n西街堵,行駛了二十分鐘,一回頭,壹号公館的霓虹仍舊若隐若現,“湖城的龍頭娛樂場花名冊有傅公子的兩寸免冠照片了?”n她一邊講,一邊笑。n傅時延掐她唇瓣,不許她講了,“在李家老宅,嘴巴嚴實些,記住沒?”n“你求我。”n他沉默。n“沈家、方家、你們發小有一個姓蘇的姐姐,在昌盛胡同住,是承瀚哥哥的初戀,加上蘇家”n“求你。”傅時延肅穆。n文笙得意挨上去,“你第一次求我。”她一手抓手機,一手抓他,“開屏密碼改成今天。”n他不依,“密碼是紀念日,不改。”n“誰的紀念日?”她偷窺過他輸數字,是‘0204’,不是她生日,那會兒,他和洛芷、華菁菁也沒在一起,是單身。n“0204校友會。”n她懵着,“你這麼看重校友會的日子啊。”n傅時延火冒三丈,壓抑着,“文笙,你欠揍吧。”他一扯她衣領,臉貼着臉,一字一頓,“校友會那夜。”n電光火石。n文笙醒悟了。n這男人用上床的日期當密碼。n太悶騷了。n“你那天根本沒醉。”她秋後算賬,“你一開始不想負責,所以借口喝醉。”n“不是裝的。”他一本正經,“确實醉了。”n她面紅耳赤,和他争辯,“黎諾說醉了不硬。”n“我天賦異禀,即使死了也硬。”傅時延反駁。n文笙背對他。n沈承瀚買了糖葡萄返回,她粗魯接過,不吭聲。n“又惹小姑奶奶了?”n“她面皮薄,聽不得葷話。”傅時延輕笑,捋了捋她頭發,她躲,他強行捋,“鬧不夠了?”n她拍沈承瀚的肩膀,“你酒後亂性嗎?”n“小酌助興,男人當然亂性了。”沈承瀚啧啧回味,“喝得爛醉如泥了,沒意識亂性了。”n文笙瞪着傅時延。n“他自己腎虛,不代表我。”傅時延偏偏較勁,“我就醉了。”n擱在儲物格的手機倏而響了,來顯是二刀疤。n“傅哥,保姆告訴我,您不在莊園,車在,是遇到麻煩了?”n“朋友租車了。”他言簡意赅,“你認識孟長河嗎。”n“認識。”二刀疤在涮肉館,吵吵鬧鬧的,“他雇我教訓過一個姓劉的富商。”n“我要見現任孟太太。”n二刀疤懂規矩,不多問,“明天傍晚。”nn翌日中午。n傅時延帶了一名保镖,去佳麗足療店。n大門敞開,又恢複營業。n程嘉興的保镖也撤了。n他捏着‘罪證’,程嘉興捏着花魁的弟弟,雙方各執籌碼,互相制衡。n誰先邁一步,主動找上門,誰占下風。n越是按兵不動,穩得住心神,越是唬人,對方越是沒底。n“傅公子怎麼又來了?”麗姐站在二樓,折騰了一通,氣色驚懼交加,萎靡頹廢。n“繼續談判。”n“我和您沒什麼好談的。”n傅時延一級一級走上木梯,文笙跟在後面,瞥了一眼陶土娃娃,還在原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