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镖買了紙錢，元寶，白蠟，“刻了碑文，但缺了何小姐的遺照。”
文嘉興将紙錢緩緩丢入火堆，“這世上，沒有她痕迹了。”
她銷毀得一幹二淨，哪有照片呢。
燒完紙，他注視着碑文‘何晤晤之墓’，“抱歉，下輩子，别遇到我了。”
轉身，離開墓園。
文笙下午産檢，傅時延坐着輪椅陪她去婦科，梁姜恰好走出隔壁診室，一手打電話，一手翻報告，“我星期三去水上樂園了，池子髒，感染了炎症剛開了西藥，你接我嗎？”
那頭答複接。
她開心，“二樓東邊的電梯。”
“你下樓，我在停車場。”
梁姜立馬不開心了，“你上樓一趟嘛，醫生是我同學，見一見你。”
那頭的男人不大耐煩，“下不下？”
“我不下，你上來——”她一擡頭，四目相撞，“傅公子？”
傅時延颔首，“梁小姐。”
“您癱瘓了？”她詫異。
“腿骨折，手術休養。”
梁姜又瞟文笙，肚子那麼大了，水藍的牛仔長裙，小白鞋，披了流蘇外套，一貫纖瘦的身材胖了一些，胸部豐腴，臀部飽滿，紮了馬尾顯出嬰兒肥。
關家的小姐洛芷是天生麗質，‘靓絕全市’不是吹的，扔在沙漠裡，熬幾年，依舊美豔；傅家的小姐是嬌養滋潤的，六、七分的底子，八、九分的水靈，韻味不同。
梁姜琢磨，是不是金字塔尖的男人嗜好這款，她上個月參加一位官二代的生日宴，席間有公子哥講：洛芷适合做情人，文笙适合做夫人。她不懂，問理由，公子哥反問她：如果你是男人，選文笙這款，選洛芷這款？
洛芷太功利性了，而金字塔尖的男人身邊十有八九是功利性的女人，這群男人大多‘年老色衰’，已婚已育，女人沒圖謀，也懶得屈服他們，久而久之，骨子裡，氣質裡，藏不住的功利性了。
和權富子弟打交道，即使是真愛，藏不住精明與算計。
所以，傅時延這類男人的夫人，要麼是華菁菁之流，門當戶對，利益大于情分；要麼是文笙之流，青梅竹馬。親手調教，自幼培養，百分百的情分。
其他女人撬華菁菁的牆腳，稍稍容易，撬文笙的牆腳，難于登天。
“文小姐快生了吧。”
“1月。”
“我母親羨慕傅夫人升級祖母，也催促我結婚呢。”不曉得是宣示主權，或是不願落後文笙，梁姜主動提了文嘉興，“我和嘉興複合了。”
文笙知道梁姜對自己有敵意，沒久留，進入檢查室。
“嘉興忙公務，感情生活倒是也不耽誤。”傅時延挑眉笑，“恭喜了，哪天喝喜酒？”
“興許，和傅公子同一天呢。”梁姜表情愉悅，“賓客吃傅家的酒席，便不能吃梁家的，是傅公子人緣好，還是我人緣好，咱們拭目以待了。”
豪紳婚宴，拼的不是人緣，是錢勢。
賓客巴結哪一方，自然照顧哪一方的面子。
傅時延笑意不減，“希望梁小姐識人清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