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之下,文嘉興待她,不及傅時延待文笙的十分之一。身邊女人享盡了寵愛,出盡了風頭,她樣樣淩駕在文笙之上,又樣樣失意。
“招待你家的親戚,你耍性子,分清場合。”文嘉興無波無瀾。
“你不能哄一哄我?”梁姜五髒六腑窩了火。
文嘉興握了一下她手,“見家長的喜慶日子,高興一點。”
她堵得不上不下。
他永遠是不涼不熱,不親不疏。
像一陣冬日的霧,誘人迷惑,有挑戰性,琢磨不透。
酒過三巡,梁夫人問文嘉興,“傅家在隔壁?”
“是。”
“你和姜姜去現場喝杯喜酒吧。”
文嘉興俯下身,“傅家是舉行小型家宴,正式婚禮在明年,沒邀請梁家,大概率在婚禮名單上。”
梁夫人清醒,“老梁和黃老二有矛盾,黃老二是傅懷峰的學生,傅家不會請梁家出席婚禮。”她撂下筷子,“估計會請文家,你今日不願去,姜姜自己去。”
“我陪梁姜。”文嘉興從椅子上起來,帶着梁姜去隔壁。
傅時延摟着文笙正在給女眷敬酒,雖然各自賭了氣,衆目睽睽下,他有世家子弟逢場作戲的覺悟,她也懂得維護傅家顔面。
女眷有兩桌,一桌是大官太太,坐着黃二太太、孫太太和幾位不熟悉的夫人,其中一位是傅懷峰秘書的二婚妻子,在一所重點初中教英語;一桌是小官太太。
敬完了男賓,開始敬女賓。
“祝傅公子再生三胞胎!”孫太太一貫是八面玲珑,炒氣氛的高手,一邊喝酒,一邊調笑傅時延,“一胎練練手,二胎懷三個,是傅公子的實力呢!”她拍了拍他脊背,“這身闆,戰鬥十年八年的,不成問題啊——”
全場大笑。
傅時延一飲而盡,“生兒育女随緣,笙兒體弱,膝下有一子,我滿足了。”
孫太太斟第二杯酒,“那我祝傅公子夫婦恩愛白頭,七、八十歲也蜜裡調油!早晨吻,晚上吻,傅公子的假牙不掉地上,掉進傅太太嘴裡。”
全場又大笑。
“佩芳啊——”傅夫人笑岔氣,喚孫太太名字,“你醉得渾話了,你收斂些吧!”
傅時延無奈,一口幹了酒,“我喝,您饒了我。”
孫太太準備了一籮筐的吉祥話,念一句,他喝一杯,一輪喝下來,人半醉了,眼神微醺了。
文笙站在一、二桌之間,鼎沸聲中,二桌在閑聊。
“一個貪污犯的女兒,母憑子貴上位傅太太了。”戴眼鏡的太太吃飽了,端着瓷碗漱口,“連神經病的親媽也母憑女貴了,上個月四十八歲生辰,傅公子在王府酒樓大操大辦,花費了一百多萬,真是風光。”
“你以為華菁菁和洛芷不想母憑子貴啊?”另一個太太反駁,“傅公子不樂意娶,女人也懷不上,先認可了女人,再留下孩子的。文笙家世差,他給丈母娘辦壽宴,是給文笙和娘家體面,免得她在貴婦圈低人一頭。”
一桌除了孫太太不好應付,其餘太太喝酒是點到為止,傅時延轉過身,敬二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