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得罪傅夫人了。”宋太太勸她，“我曉得你不甘心，林副會長距離會長職務一步之遙，被傅會長奪了。李家勢大，林家鬥不過的，萬一關系搞僵了，你們夫婦遭殃。”
林太太摔了筷子。
走出金月樓，文笙掙脫傅時延，拉車門。
方才柔情似水，勾得他心都癢了，一眨眼，陌生人一般。
他一陣狂躁，扯掉領帶，上車。
“當了四年傅夫人，戲越演越有滋味了。”
文笙伏在玻璃窗，灰白的街巷，玉蘭花開了，“我當一天的傅夫人，履行一天的職責。”
傅時延腦袋嗡嗡地，“為了職責，不是為了我？”
她不吭腔。
“是姑婆，還是母親，逼你處置了舅舅。”他凝視她。
“沒人逼我。”文笙吹風，捋了捋長發，“舅舅貪贓影響了李氏，罪有應得。即使我娘家人，也不能縱容包庇，落下把柄。”
傅時延一手摁座椅，一手摟文笙，笑紋浮在面皮兒，幾分放蕩，幾分情意，“夫人這不是為了我嗎？擔憂娘家拖累我，商會和集團問責我，不惜棄了舅舅，這麼情深義重。”
秘書作嘔。
莊重的西裝革履，透出一股騷味。
男狐媚子比女狐狸精要命多了。
文笙胳膊肘推搡他，“情不深，義不重了。”
“不深了？”他握她手。
她甩開。
傅時延笑紋一收。
一路沉默。
踏進老宅，一片死寂。
往日，保姆伺候傅時延喝熱茶、洗手、擦鞋底，今日，偌大的庭院清清靜靜，仿佛藏了一場驚濤駭浪。
中堂。
傅懷峰和李韻甯剛接了禮禮回家，禮禮穿着馬術服，小小一個人兒，英姿飒爽，白淨的臉蛋，愈發像傅時延的俊朗。
“禮禮長大，做什麼？”
“做官。”
“不可以，你爺爺做官的，官場複雜，有危險。”李韻甯哄他，“禮禮做老闆。”
禮禮搖頭。
“傅正修！”李韻甯指着他，又指着傅懷峰，“你教的？”
“他喜歡做什麼，随他。”傅時延和文笙一前一後，“他三歲而已，未來太久遠，您急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