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見識過你母親優渥的生活之後,姜若芳對金錢的渴望已經達到了頂峰。她心裡不平衡,她想,曾經她們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,憑什麼你母親可以高嫁,過上這種衣食無憂的富貴日子,而她卻要受盡苦頭,被那些債主追得東躲西藏?”
傅矜臣沒有說話,隻是沉默着,眼神晦暗不明。
他緩緩拿起桌上的玉镯,指腹摩挲着玉镯冰涼的表面。
聲音低沉沙啞,像是自言自語,又像是在對江林州說。
“所以,為了得到我母親擁有的一切,她選擇了近水樓台先得月……選擇了我父親。”
尾音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。
江林州點了點頭,沉聲道:“但你父親愛的始終是你母親,對她一直保持着距離,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。”
“可姜若芳依舊不死心,她變本加厲地使出渾身解數,試圖引起你父親的注意。她的這些行為,也讓許绯黎的母親察覺到了她的不軌之心。”
“為了不讓你父母的感情因為她而受到傷害,許母主動找到姜若芳,要求她立刻停止這種行為,否則,她就會把姜若芳做的這些事全都說出去,到時候,她就真的無處可去了。”
傅矜臣緊緊地握着手中的玉镯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眼神也變得異常暗沉,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,裡面翻滾着複雜難辨的情緒。
江林州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,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“姜若芳因此對許母産生了怨恨。為了不讓自己的計劃失敗,她開始用計,離間你母親和許母之間的關系。然後,她約你父親去了天台,想向他袒露自己的心意。”
江林州的聲音低沉而緩慢,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巨石,重重地砸在傅矜臣的心上。
“但她沒想到,許父因為要找你父親詳談合作的事,也來了天台,撞見了姜若芳和你父親起了争執。”
江林州深吸一口氣,像是要将胸腔中的郁結之氣全部吐出。
“他本想上前阻止,可推搡之間,你父親失足墜樓……”
“姜若芳吓得落荒而逃,事後,為了脫罪,她把罪全部推到了許父身上。”
江林州的聲音有些顫抖,似乎也在為當年的慘劇感到惋惜。
傅矜臣聽到這裡,抓緊玉镯的手用力得發顫。
“那隻翡翠耳環,是我從典當店贖回來的。”江林州繼續開口:“當年,是一個清潔工去天台打掃衛生撿到的。”
“如果許父隻是急着想證明自己的清白,将置身事外的話,他完全有可能發現這個關鍵證物。”
“但他沒有,他看重和你父親的交情,第一反應想的隻是趕緊将你父親送到醫院,保住他的性命。”
愧疚的情緒像洪流湧上傅矜臣的心頭。
他緊閉雙眼,嘴角微微抽搐,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。
就連自己的指腹撚在猩紅的煙頭上,也沒有了痛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