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自己的指腹撚在猩紅的煙頭上,也沒有了痛覺。
他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拿出那隻翡翠耳環,所有不明白的,無法解釋的地方在這一刻都對上了頭。
為什麼喬心語那天拖着剛流産的身體也要找他拿回耳環。
為什麼許绯黎在看到這隻耳環的反應會那樣激烈。
因為這隻耳環,就是當年姜若芳害死他父親,落荒而逃後,掉落在現場的。
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像一條條扭曲的毒蛇。
耳環冰涼的觸感,此刻卻像燒紅的烙鐵,灼燒着他的掌心,更灼燒着他的靈魂。
原來,真相竟是如此殘酷,如此可笑!
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為父報仇的孝子。
卻不曾想,自己才是那個最愚蠢、最可悲的傀儡!
他被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,親手将自己最愛的女人推向了深淵!
“原來我竟然如此愚蠢,一直被人耍得團團轉,錯将恩人當仇人也就算了,竟然和仇人的女兒同流合污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……”
傅矜臣的聲音嘶啞而破碎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,帶着濃重的血腥味。
他痛苦地捂着頭,指尖深深地陷入發絲之中,仿佛要将自己的頭皮撕裂。
淚水無聲無息地流淌下來,劃過他棱角分明的臉龐,滴落在冰冷的地闆上,濺起一朵朵絕望的水花。
他的心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,不斷地擠壓、撕扯,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。
他恨自己,恨自己的愚蠢,恨自己的自以為是,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。
這時候,季蘇酥默默地走到傅矜臣身邊,遞給他一張紙巾。
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地看着他,眼神清澈而平靜,像是能洞察人心。
傅矜臣機械地接過紙巾,沒有擦拭着臉上的淚水。
他擡起頭,看着季蘇酥那張與許绯黎有幾分相似的臉。
忽然覺得她現在的眼神,和記憶中許绯黎的眼神重疊在了一起。
那眼神裡,有悲憫,有憐惜,也有……決絕。
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