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前方。
“學習好嗎?”
她又問。
“挺好,你以後别來了,别影響她。”
沉默,空氣凝固。
她深吸一口氣,像在積攢力氣。
“我能每天來看看她嗎?就一眼。”
“不行。”
我回答得很快。
她的肩膀垮了一下。
“我保證不打擾她,就遠遠地看看她放學走出來。”
“不行。”
我重複。
她看着我,眼神裡那點微弱的光徹底熄滅,隻剩下徹底的灰。
“兒子死了。”
我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。
“上周。”
她補了一句,沒有起伏,又是一陣沉默。
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:
“我現在什麼都沒了。”
我依舊沒說話。
她叫我名字,帶着最後的乞求說道:
“王志,我想家了,我想回家。”
我歎口氣說道:
“你的家城東,我的家在城西,我們沒有交集了。”
她像被抽了一鞭子,猛地一顫。
眼神裡的乞求變成了絕望的灰。
她沒再說話,轉身慢慢地走開。
她走到馬路對面停下回頭,望着校門,像一座等待風化的石頭。
我踩下油門車子啟動。
後視鏡裡,她的身影越來越小,越來越模糊,最終消失在街角。
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