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工廠的大門打開，目光不經意間一瞥，就看到了程月甯。
他整個人，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，僵立在原地。
程月甯似乎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，下意識地轉過頭。
四目相對。
宋時律看着她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闆。
一時間，宋時律有些恍惚。
宋時律攥緊了拳頭，身随心走，下意識地想靠近她，就要走過去。
哪怕隻是簡單地打個招呼，問個好，靠近點，看看她也是好的。
然而，他未能靠近程月甯，大批的職工如同潮水般從廠門湧了出來，把兩人隔絕開來。
程月甯轉頭，目光在人群中搜尋，很快就看到了趙嫂子的身影。
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，轉身便朝着趙嫂子走了過去。
“嫂子。”程月甯聲音甜脆地叫了一聲。
趙嫂子看了程月甯一會兒，直到她把大大的圍巾拉下來一點，露出巴掌大的小臉。趙嫂子立刻認出了程月甯，臉上是樸實的笑容。
“你是剛才那個研究員小姑娘！”
程月甯露出真誠的微笑，真心實意地道謝：“剛才真是謝謝你了。”
為了這一世，他們還是陌生人，趙嫂子就仗義出言，幫她說話。也為上一世，在所有人唾棄她，疏遠她時，趙嫂子不信謠言願意與她相處，了解她為人後，給予她方便。
趙嫂子擺擺手，聲音爽朗：“那算啥！我早就看那個王小妹不順眼了，慣會颠倒黑白的唱戲的，戲台子的台柱子都沒她會演！而且，你應該也不用我幫着說話。”
“那也要感謝你。”程月甯滿臉真誠。
“嗐，不說這些。”趙嫂子熱情地拉着她的胳膊，“大冷天兒的，可别站在這兒。你是臨時調來的，在這兒工作幾天？廠裡給你安排地方了嗎？有沒有地方住？”
“我家就在附近，所以才派我過來的。”
“那挺好，這還有七八天就過年了，你這要是出差在外，可沒地兒過年。”
兩人說着話，相攜着，融入了下班的人流，從宋時律的身邊走過。
宋時律眼看着程月甯從自已面前走過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，上前一步，伸出手攔住了程月甯。
“月甯。”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，喉嚨苦澀的厲害。
程月甯腳步一頓，緩緩轉過身。
趙嫂子驚訝地看看宋時律，又看看程月甯，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