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義正嚴詞,就這麼注視着劉景,劉景徹底被朱允熥這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。
他很想反駁。
但對方确實所說的,沒有任何問題。
甚至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,從哪方面反駁。
他的父親翰林學士劉三吾乃當代理學宗師,而他從小也對于程朱理學思想耳濡目染,對于理學同代之人鮮有能勝過他的,可此時卻被朱允熥所說的啞口無言!
不是說,這個三皇孫朱允熥從小就不學無術嗎?甚至見到生人都不敢說話!
對方自幼就不喜歡讀書,怎麼可能把程朱理學研究的如此透徹?
這不可能。
但就算他心中再怎麼不相信,此時也沒有任何理由反駁,不禁低下頭道:
“在下,無言以對。”
朱允熥面色平靜,揮了揮袖袍,那意思很明顯了。
沒什麼事情,你可以滾了。
劉景自然沒有臉皮繼續留在這裡了,身為劉三吾的子嗣,辯儒卻沒有辯過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皇孫,他哪裡還有臉面?随即立刻灰溜溜的帶着其他文人們離開。
不過。
走歸走。
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他們很多人早就清楚,這些日子以來陳南賓始終在招攬人手,對方就是準備來攻擊程朱理學思想的,他們确實說不過這朱允熥,難道其他人還辯不過嗎?
看來需要請兄長等人出手了。
随着劉景灰頭土臉的離去,衆多落魄的文人不禁感到神清氣爽,這麼多年了,他們何時這般心情通暢過?
這也是頭一次,見到程朱理學宗室的子嗣,這般吃癟啊!
“哈哈哈,舒服,舒服!”
“這劉景,平日裡可是沒少挖苦嘲笑我們,今日确實栽了!”
“沒想到,三皇孫殿下有如此學識!”
這群落魄文人,除了對劉景等人充滿怨言和怒罵外,也對朱允熥沒有絲毫吝啬的誇贊,這其中有部分原因,是因為朱允熥是皇孫,但更多的是朱允熥今日确實幫他們出了口氣。
“老師,你帶着他們去購置一些衣物,然後先給衆人尋找一個落腳的地點。”
“我去‘朔方酒樓’内等着你們,諸位一起吃吃、喝喝,然後我和諸位探讨探讨文學。”
朱允熥制定出了接下來的安排,首先就是看看這群人中,到底是有幾個濫竽充數的,有幾個是真材實料的。
“好。”陳南賓颔首。
他帶着落魄書生們,向着南京城中,專門置夠衣物的方向去,朱允熥則來到了朔方酒樓。
進入酒樓,朱允熥讓店家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寬敞、合适,位于正中心的位置,然後留下一些金銀,示意今日要包場整個酒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