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眉頭微皺，“父皇說的這是什麼話？您萬金之軀，定然福澤綿長，萬歲千秋！”
“行了，什麼萬歲千秋呀，那咱這不成老怪物了嗎！人啊，就是得接受自己的老去和死亡。”
眼見朱标又要絮絮叨叨的說上些什麼，朱元璋開口轉移話題。
“對了，你和餘先生未曾見面，關系倒是挺好的，還主動為其開脫，生怕咱扒了他的皮是嗎？”
沒想到父皇在心思不定之際還能記住他的話，這讓朱标也有些汗顔，“兒臣兒臣是擔心您萬一太過生氣”
“行了，知道你心好，放心吧，你爹我就算是老糊塗了，也不會動手殺餘先生的。”
“餘先生為我們指點明路，咱怎麼可能會因為不願接受事實而惱怒。”
朱元璋嘗過世間苦，享過至高權，也如餘閑所隐晦表示的那樣，曾經就是個差點兒去扒樹皮吃的和尚。
要不是因為被逼的沒辦法了，全家人連吃頓飽飯都是奢侈，他也不至于敢梗着脖子造反呀！
朱元璋自負于自己的才謀和能力，但他也知道，自己遲早有死亡的一天，标兒被他養的很好，但他不敢确定标兒的子子孫孫是否能扛起大明的重擔。
身在高位，稍微有一點兒疏忽大意，那受苦受罪的便是百姓。
惹惱了百姓，難免不會有第二個朱重八來推翻大明。
朱标歎了口氣，也明白了父皇想教導自己的意思，“父皇，孩兒明白。這餘先生既然敢将這般大膽的話言明，便證明他必有解題之法，不會讓這百年亡國之史重演。”
朱元璋點點頭，他也是這般想的。
以餘先生這般大才，定然能使大明避開禍亂之災。
另一邊，朱棣的情況可比朱元璋和朱标慘多了。
起碼人家爺倆還能互相安慰取暖，朱棣是獨自一人面對餘閑的這般預言啊。
“餘先生”朱棣苦笑着擦了擦冷汗，“您别吓我行不行？我這身體可着實有點兒受不了。”
“我吓你什麼了？”
“您這還不叫吓唬我呢，一個農稅而已，就能讓咱大明滅咳咳，就能讓大明那啥了！”
餘閑聳聳肩，“對于百姓來說，民以食為天可不是什麼口号，吃飽穿暖對他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，否則便是逼他們反。”
餘閑擡起手中的酒杯，讓朱棣給自己滿上。
“不過當然。我給你講的這些其實每一個和每一個之間都是有所連接的，缺一不可。都是極為關鍵的。”
“有時候你看着不起眼的東西，一旦坍塌，便會引動洪水滔天般的崩潰。”
餘閑飲下一口美酒，繼續道，“就拿你最愛的打仗來說。”
“大明如今應當休養生息，但若不對外擴張疆土，最後同樣會走向滅亡的結局。”
“而向外擴張疆土也有失敗的可能，失敗之後反而會加速滅亡的進程。”
“同樣若是擴張成功但是卻沒能及時管理處理内政，同樣容易引發反抗和滅亡。”
朱棣眉頭緊皺，“這怎麼左右都是一個亡啊！”
“所以你知道能将一個王朝維持百年已經很不容易了，且我給你推算的還是極為簡單的例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