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修看着她，忽而笑了。
那笑極淡，幾不可察，卻讓曹春華心口莫名一緊。
“你知道我想要什麼？”
“我不是要專利，也不是要名聲！”
“我要的，是你們親口承認，劉家這些年，是靠着我活下來的！”
“我還要你們—親手把你們從我身上騙走的一切，一樣不少地還回來！”
“還要你們看着，那些因為你們虛僞與貪婪而被犧牲的東西，逐一曝光！”
“我會讓你們活着看着這一切！”
“不是讓你們死得痛快，是要你們痛着活着！”
曹春華怔住。
眼前這個男人，臉色平靜，語氣輕緩，可她卻感覺自己像坐在冰水中，每一寸骨頭都在發冷。
她終于意識到，自己這一次，真的碰上了無法掌控的東西。
他變了。
真的變了。
可她卻還是咬牙撐着：“你别太得意。
你一個人，撼不動劉家！”
“對！”陸明修點頭：“但我，不再是一個人！”
他說完，轉身離開，隻留下曹春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，呼吸急促，手指在桌下攥成拳。
她忽然有些恍惚地想起，很多年前，她第一次見這個男人時，他站在劉雪薇身後，穿着廉價的西裝，手指緊張得發抖，眼神卻怯怯地望着她。
那時候的他，是蝼蟻。
現在，他像風暴。
隻不過，那風暴，不是用來摧毀他們。
是用來淹沒他們。
一點點，一寸寸，把他們曾經笑得最響的地方，變成他們最後哀嚎的廢墟。
會議結束之後，曹春華獨自坐在那間會所的雅間裡，雙手交疊在膝上，指節泛白，嘴唇緊抿，連茶水都忘了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