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(第2頁)

那個他曾以為會陪他走到白頭的女人,那個當年站在實驗室門口,穿着白襯衣、笑着遞水給他的人。

他記得他們剛結婚那會兒,是最簡單的日子。

他還沒成名,沒現在的項目,也沒有研究所分配給他的專屬實驗室。

那時候他們住在一間租來的小公寓裡,一起分擔房租,她每天下班回家都說“累死了”,然後癱在沙發上,刷手機、化妝品、時尚視頻。

而他,總是做好飯、擦地、洗衣,再遞給她一杯溫水,低聲問。

“今天在公司還好麼?”

她會笑着說。

“還行吧,就是你們領導那種啰嗦的性格,放在公司肯定活不久!”

那時候的她,滿眼鋒利,驕傲又世俗,卻也是他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。

他知道她從不下廚,煮個面都能煮糊,連廚房的櫥櫃都分不清調味品放哪。

他清楚她的懶,她的挑剔,她的自私—可那時的他,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。

他甚至覺得這是一種“真實”,一種隻有他看到的真實。

他以為她是倦了世界,隻願意在他面前卸下僞裝。

哪怕她從沒親手給他做過飯,他也會把她從外面打包回來、随便熱一下的外賣吃得像家常菜一樣感動。

他以為她願意陪他回家,就是最好的回應。

可現在回頭再看,那些笑容、那些親昵、那些靠在他肩上的低語,全都是她習得的技巧,是她駕輕就熟的“策略”。

她隻是需要一個工具,一個可以在她面前無條件低頭的男人,一個願意為她遮風擋雨、獻上所有能力的支撐者。

她不是沒有真情。

她隻是從來都不會為别人,放棄她自己。

她愛過他,可也同樣愛過自己的事業、愛過榮耀、愛過别人豔羨的眼神和劉家在她面前永遠不敢擺譜的那份“身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