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會不會怕,有一天我還是放不下?”
沈竹看着前方的海平面,說。
“我不會怕你放不下!”
“我隻怕你騙自己已經放下!”
“但現在,我不怕了!”
“因為我知道你是真的走出來了!”
陸明修沒有說話,隻是握住她的手。
那一刻,他心裡真的安靜了。
不再有恨,不再有殘念。
隻有未來,還有她。
夜色沉沉,海面泛起層層碎銀,遠處漁船的燈光微弱,卻格外安穩。
沈竹坐在木椅上,側頭看向陸明修,他手裡握着那杯茶,目光卻落在天邊那道看不清的黑藍交界上,一言不發。
她沒有打擾,隻是輕輕地把圍在自己身上的披肩解下來,蓋在了他腿上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,喉嚨動了動,卻什麼都沒說。
“明修!”沈竹忽然輕聲道。
“你是不是,還做夢?”
陸明修的眼神微微一動,但沒有轉頭。
“我做夢了!”他淡淡地說。
“夢見她坐在原來的卧室裡,看着我給她寫的信,一頁一頁地撕碎,然後丢進垃圾桶裡!”
沈竹靜靜地聽着,沒有插話。
“夢裡的她哭了,不是那種歇斯底裡的哭,而是很安靜地流淚!”他低笑一聲。
“像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那樣!”
“那次是我們結婚第一年,她和她母親吵了一架,跑回來趴在床上說:‘陸明修,你永遠都不懂我!’”
“我那時候心都要碎了!”
他緩緩地呼了一口氣,仿佛這些年所有的郁結,都藏在這微弱的歎息裡。
“我不是不懂她,我是懂了她之後,還願意留在她身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