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的每一步,都是和沈竹走在一起的。
她不是嫉妒沈竹。
她是真的痛。
那種痛不是“我失去了你”,而是“我失去了那個愛我到極緻的人”。
她想起那年她生病發燒,淩晨兩點,他一個人跑了三家藥店才買到她習慣的退燒貼;她想起她跟母親吵架摔門而出,他一聲不吭地開車跟在她身後十公裡,隻為了讓她安全到家。
她也想起他給她做飯時被油濺傷,卻從沒告訴她一句疼。
她不是沒心。
她隻是—太遲了。
她以為他會永遠等她,她以為自己還有時間。
可他等了十年,已經是極限。
而她,明明有全世界,卻把那個最願意為她舍棄全世界的人,一步步推下了懸崖。
她翻身,将臉埋進枕頭,終于放聲哭了出來。
這一次,不再是憤怒,不再是失控。
是後悔,是自責,是絕望,是一個女人終于意識到自己錯得徹底,再無機會。
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走出這間屋子。
她也不知道她未來還能不能重新開始。
她隻知道,這一生,她最光芒萬丈的時候,是他在身邊的那幾年。
而現在,她剩下的隻有寂靜的屋子,一堆過去的幻象,和一場永遠回不去的夢。
窗外的風吹動着樹影,舊别墅的窗簾輕輕晃動着,像是某種沉默的告别。
劉雪薇躺在床上,整個人蜷成一團,被薄被緊緊裹住,額頭貼着冰涼的枕套,眼睛紅腫,睫毛濕濕地貼在一起。
她已經忘了自己哭了多久。
也忘了這是第幾次深夜一個人醒來,房間裡沒有燈,沒有聲音,隻有她的心跳和喘息,還有一點點從夢裡帶出來的抽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