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疲憊地站起身,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,鏡子裡的她神情冷淡,眼神空空如也,嘴角失去了往日精緻的弧度,隻剩疲憊。
她看着自己,一字一句說。
“我不能倒!”
“他還在看着!”
“我倒了他會赢得太輕松!”
她從來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。
天亮之前,窗外又下起了雨。
不是很大,卻很密,像是從某個沉默的深夜飄過來的低語,滴滴答答地落在陽台欄杆上,像極了那些不願被聽見的歎息。
陸明修從廚房倒了杯溫水,轉身走回客廳,沈竹正坐在沙發上,雙膝蜷着,披着他早上沒穿的外套,頭靠在扶手上,閉着眼,眉頭卻微微皺着。
她睡得淺。
最近每一次睡覺,她都不肯回卧室。
說不出是習慣了哪裡,還是怕自己一轉身就摸不到他。
他把水放在茶幾上,蹲下身,在她面前停了好一會兒。
他看着她沉靜的眉眼,眼神在暗夜中一寸寸柔下來。
沈竹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,像是察覺到他靠近,呼吸變得淺了些。
他輕聲開口。
“醒了?”
她沒睜眼,隻是點了點頭。
他沒說話,把她手上的外套拉得更緊些。
“再睡一會兒!”
“睡不着了!”
她睜開眼,眼神落在他臉上,有些怔怔地看着他,仿佛在确認他還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