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陸明修說的沒錯，那是劉雪薇最後的掙紮。
她已經沒有太多可以利用的資源，也沒有可以出動的資本，連支持她多年的老股東都開始沉默，所有能留住她的位置、話語、身份的牌，早已一張張打光。
她現在做的每一步，都是拿着碎片砸向别人的臉，試圖用力過猛來證明她還沒輸。
可她就是已經輸了。
沈竹看得明白。
但她心裡仍然隐隐不安。
因為她知道，陸明修表面雖冷靜，可每一個被編造的詞、每一條被惡意編輯的“證據”，終究還是會紮進他的心裡。
他或許不在意别人信不信。
但他會介意—
那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，哪怕走到盡頭，都還要用這種方式踐踏他的一切。
她走到沙發邊，低頭望着那堆報表和分析材料，都是他團隊花了大半年整理的數據，記錄了這場科研項目自立以來的每一個細節、每一次推進、每一個裡程碑。
可現在，那些東西卻成了别人口中的“掩蓋”“虛構”“造勢”。
沈竹閉上眼，輕輕吸了一口氣。
她不能再靜觀其變了。
她可以忍，但她不允許這個男人再被逼得沉默。
他已經不欠任何人了。
這場沉默，該結束了。
她起身走向書房，打開電腦，調出資料庫，把劉雪薇在過去三年内所有公關輿論收購、資本注入、項目暗投的記錄一條條調出。
她不是要反擊。
她是要做一個結案陳詞。
不是為了赢。
而是為了讓全世界知道—
這個男人不是靠她成的，也不是靠她毀的。
半小時後，沈竹的助理接到她的指令，迅速聯絡律師團隊，輿情分析部，市場數據組，以及兩家長年合作的獨立媒體。
她隻說了一句。
“我要一個幹淨的真相！”
夜已經深了。
陸明修回到家，身上帶着一身濕氣，傘沒有帶全，肩膀上淋了些雨，頭發也濕漉漉的，水珠順着發梢滴在額角。
他沒進客廳，直接走到陽台。
沈竹正站在那，望着窗外發呆。